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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复合的可能?”她也不是随便问的,阁楼上的地图已经很说明问题。

且喜低下头,“没有吧。”一句话,隐含多少心事。

“我来之前,”妈妈忽然吞吐了起来,然后又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重又开口:“我已经见了赵苇杭。”

“妈!你找他干嘛啊,我们离婚后,都已经不来往了,你怎么突然找过去了!”且喜又急又气,语气未免拿捏不好,失了轻重。

可是,分开的越久,越是心里暗暗惦念,越是会憋住这口气较劲。离婚时,其实并没有想过以后要如何相处,心思全在那个当口的离别。等到且喜想到这一层,心里隐隐希望还能偶尔见面,互通一下消息,就已经是毫无干系,不相往来的尴尬局面了。两个没有多少生活的必然交集的人,原来即使在通讯这么发达的现代社会,也是这么容易两下散开,也是这么容易就音讯杳然。两个人的缘分,说到底,还是要根源于彼此的那份有心。

现在,已经僵持在这里,且喜自己心里百转千回的想,是一回事,可是妈妈出面去谈,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本来,你爸爸是要直接找赵家去谈。他说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离婚,没有这么草草了事的道理。还是我说,先和苇杭谈谈,他才同意了。”

“已经离婚了,你们再谈又能改变什么?”

“我们能表示意见的时候,你们没给过我们机会。现在,我们是寻求解决问题的办法。很多关系和联系,并不是说断就能断,也不是断了,就能掩盖所有问题。”

“妈,你说的我都懂。可是,见了赵苇杭,见了他们家人,又能如何?”

“不如何,他见到我,不还是要规规矩矩的叫声妈。”

且喜实在忍不住翻了下白眼,弄半天,妈妈到那里过这个瘾去了。看起来都挺成熟的父母,其实在社交方面很单纯,当然,自己也是简单得可以。

妈妈没再说什么,只是把给且喜买的衣服拿出来,帮她挂好。“上次你接我们,行李也没收拾,这几件衣服是我回来前买的。”

“哦,好,正好过两天穿。”且喜多少有些心不在焉,她看也没看的回道。

“且喜,你过来坐好。”妈妈又严肃起来。且喜走到床边,乖乖的坐好。

“我买的都是夏天的裙子,你怎么过两天穿?”妈妈有点无奈的说。

“我告诉你,我见了赵苇杭。可你始终都没有问过,他说了什么。你是不在意了呢,还是很怕知道?既然你不问,我也没必要说什么,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

“我和你爸爸是一直在忙工作,但不代表我们不问世事,不通人情。即便是这些我们都不懂,但夫妻间相处几十年,总还有点经验吧。且喜,我建议你们再谈一次,至于听不听,你自己斟酌。我先回去了。”

“妈!”且喜叫住在门口换鞋的妈妈,欲言又止。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爸爸再去他家的。事情我已经清楚了,虽然他们做得欠妥,但你也一样有责任。既然你选择这样承担责任,我们也尊重你的决定。但是,我觉得并不是无法挽回。”妈妈拍了拍且喜的肩膀,“有空回家吃饭,我学了几道菜,味道还不错。”

且喜略有点惊讶的点点头,妈妈到厨房,顶多是冲杯咖啡,家里的菜,都是请保姆做的。

“在国外,想吃中餐,也就学了。年纪大了,似乎很难迁就环境。”妈妈有点感慨的解释。

送妈妈坐上车,且喜走到小区的花坛边坐下,她是要好好想想。当时是快刀斩断了乱麻,可自己这边的切口,始终在那里放着,何尝不是希望有机会能够再续上呢。赵苇杭,究竟和妈妈说了什么呢?看妈妈的态度,已经不那么生气,有点人民内部矛盾的意思。难道?!且喜不敢再深想下去,越是这样猜测,心里反而越忐忑,生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人,真是很复杂。且喜觉得自己身边的这些人,都有很多面,甚至最要好的止夙,也会不经意的让她惊奇。所以,且喜抓了把头发,不想了!在这里想到头发都掉光了,也不可能有什么实际的意义。

“且喜?”

竟然是乔维岳的声音。上次的事情之后,估计他也觉得没脸出现吧,已经销声匿迹了很久了。

且喜抬头,“又来干嘛?”

且喜的冷淡让乔维岳马上明白,自己和苏佥机的关系,她是知道了。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不能功亏一篑啊。握着拳头,心里默念,救命之恩,救命之恩。为了兄弟,别说且喜只是眼神里都是不屑,就是真的带刀子,也得受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