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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从沚接过他手里的玫瑰,说:明天雨很大,记得带伞。

 林从沚是“瞬间爱情”的那类人。他觉得心动是一瞬间的事情,瞬间的直觉,瞬间的判断,和瞬间的选择。

他在那个瞬间选择了萧经闻——雨伞向他倾斜的瞬间。

并且林从沚是个固执的人,他固执地为自己的选择买单,也固执地开始和萧经闻开始了六个月的互相征服。说得极端点,做资本的和搞艺术的就是没法走在同一条路。说得更极端点,他们不合适。

最后两败俱伤惨淡收场,一个走向中环CBD坐进执行董事兼总经理办公室,另一个登上邮轮,去那片融化了落日的海。

林从沚缓了缓神,叹了口气,叹完咳嗽了几声。感冒还没好全,他转过身来,见张渺呆愣地站在后面看着自己,笑了下,问:“干嘛这个眼神?”

张渺也不知道怎么说,跟着笑笑,问:“喝水吗?给你倒点热水吧。”

“好。”林从沚点点头。

他不太善于表达,有什么都对着画布说了,所以言语上比较匮乏。展厅里有待客的区域,林从沚在沙发坐下,接过水杯轻声说了句谢谢。

林从沚也没什么倾诉欲,倒不是有意克制在心里,一来懒得说,二来已成定局的事情说出来也不会改变,所以他觉得没必要。

张渺在他对面也坐下,她和林从沚是同龄人,林从沚五月生,她二月,大几个月份。她当助理有时候会代入成为一个‘姐姐’的身份。

“你想聊聊吗?”张渺问他。

“啊?”林从沚耷拉的脑袋抬起来,后知后觉,“喔……没事,我还好。”

说不好奇是假的,林从沚憋得住张渺可憋不住,她那个跃跃欲试的眼神快把林从沚瞪个对穿。林从沚抿了口温水,放下水杯,无奈道:“想问就问吧,憋出病来还得报工伤。”

张渺墩地在他对面坐下:“为什么分手啊?”

“……我就知道。”林从沚又端起杯子,这回猛灌了两大口,“五年前Gleam在他手里几乎掏空公账成了一单4亿的生意,你知道的吧?”

张渺“嗯嗯”着点头:“我听说过,一张唐代古琴,萧经闻那边鉴定完毕之后端上拍卖会,4亿成交价。”

林从沚点头:“对,萧经闻就是靠那一单正式从他爸那里接手了Gleam,后来的事情,你也听说过了吧?”

张渺:“听说过。那张古琴是卢比菲拍卖公司为了搞垮Gleam,耗时三年做的一套陷阱。”

林从沚:“嗯,五年前……不对,应该说八年前,八年前卢比菲找一位非遗传承人,按古法唐琴的步骤耗时三年做了一张假的唐琴。他们斫琴时候用的生漆都是找五百年的漆树,百里千刀一斤漆,三年一张琴。”

张渺听着,说:“对,说实话很厉害,纵然那张琴不是唐代的,它也有相当高的价值了。”

林从沚说:“卢比菲公司的那张假琴送到Gleam去参加竞拍,收买了Gleam的鉴定师,也真的被抬上了拍卖会,甚至连买家都是卢比菲的人,为的就是让萧经闻身败名裂。”

“不过萧经闻赢得没话说。”张渺知道五年前那场震惊拍卖界的荒诞故事,“当时他们想借那张假琴直接击垮Gleam,拍出假货是拍卖业的致命伤。”

林从沚点头:“是。萧经闻这个人从来不是坐以待毙,早在卢比菲的人开始接触斫琴师的时候他就预想到了这个结果——所以他斥巨资几乎掏空了Gleam公账,加上股东分红的巨额税务,以个人名义从一位收藏家手里买到了一张真的唐代古琴,在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