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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从沚耗时八个月完成了这幅画,画完后那位总裁就不愿卖了,非说这画应该是他的,他要。

萧经闻在撒泼和撒娇之中选择了后者,春拍前,这位总裁抱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小腹,叫他画完卖给自己,不准拿去拍。

林从沚当时正在做收尾工作。最后光这个淋着雨的透明伞面处理他就画了半个月,透明的东西它本来就不好画,还要做水痕,油画又不能像水彩那样往上喷水,让它真的潮湿起来。

所以——

萧经闻原本坐在凳子上帮他在水桶里涮笔,林从沚自言自语说,再折腾不好这个伞面,可能赶不上春拍了。

萧经闻一听,抬头,说:“那就卖给我,我私藏。”

他不是不愿意给萧经闻,而是萧经闻这个人有点神经质……客观用词。到今天,重新在一起都快一年了,这人依然时不时眼睛里会流露出一些想找个笼子把自己关起来的念头。

而且很明显,藏都藏不住。

平心而论,林从沚觉得他给萧经闻的安全感已经相当够了。

他搬进来跟萧经闻一起住,上礼拜天萧经闻有点感冒,他出门买点药都被薅了回来,不准他走。

于是当时林从沚蹙眉转头,准备斥责两句的时候,又看着他挽起衬衫袖子低头洗笔,线条漂亮的小臂肌肉上沾着水,洗几支笔认真地像在做文物修复。这画面搞得他又不忍心说重话,只叹了口气,说:“你不需要这幅画,你甚至也不再需要衣柜里藏着的那把伞。”

萧经闻放下笔,把他拽过来抱住,低头把脸埋在他小腹,不出声。

不是林从沚心狠,而是萧经闻确实需要走出分手五年的阴影——萧经闻总是做着自己会再次离开的准备。

但其实那是一种自我保护,林从沚明白的,大概是‘只要没期望就不会失望’。所以萧经闻开始在身边囤积关于林从沚的东西,比如林从沚正在画的这幅雨伞。

并且萧经闻这个状态没有因为时间而缓解,反之更甚。林从沚还是狠了下心,把画送上了拍卖会。

春季拍卖会结束后,又一次来到五月末尾,20号林从沚生日这天,他开车带林从沚来到机场。他投其所好,给林从沚准备的生日礼物是价值7000万的米开朗基罗的素描。

这幅画萧经闻在巴黎拍卖会上拍得,他本人没有到场,是电话委托拍下。原本由拍卖会寄回国内,因为价值过高,拍卖会那边打算用私人飞机送回来,不过萧经闻拒绝了,他要和林从沚一起去取画。

恰好今年Gleam在巴黎的分部尘埃落定,会在秋天开始第一次拍卖。

下飞机后,巴黎分部的经理到机场来接,笑眯眯地跟萧经闻聊着工作上的进展。因为信息差,分部经理完全没有在意到后边穿得像个大学生的林从沚。

穿了件浅青色的连帽衫,兜帽戴在头上,帽子上翘着一对耳朵。他坐飞机坐得有点憔悴,戴着口罩,抽绳还拉紧了点,在脖子打了结。颇有些隐藏声息的感觉。

萧经闻则是一件长袖衬衫西装裤,没打领带。

上车前分部经理帮萧经闻拉开车门,萧经闻侧了侧身,手臂环过林从沚,让他先进去。

经理是个人精,这步骤三两下便心如明镜——大总裁的金丝雀。

经理跟身边的助理交换了下眼神,助理亦了然——金丝雀嘛,哄开心了就行。

二人办理好入住后就在房间里休息。因为来前航班延误,机舱里又有熊孩子尖叫,林从沚气压很低,心情不好,又累。所以客房服务送餐上来后,他气得‘嘭’拍扁了个可颂。

“……消消气。”萧经闻说,“明年买架商务机,就不用坐民航了。”

林从沚把拍扁的可颂捏起来咬了一大口,还是气鼓鼓的。萧经闻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