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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宝一推门就见叶珩面色苍白,手滴血,他大惊,跑过来:“叶姑娘您没事吧?”

叶珩掏出了一个瓶子,抬头见阿宝大步迈开,及时大声制止:“停下。”

人的惯性使然,阿宝是停了。只不过他的脚正巧踩中了蛊虫,成了一滩腥黄脓水。液体流出染了阿宝的一只靴子:“呕……这是鬼东西?”阿宝抬脚,捂嘴干呕。

叶珩拿瓶子的手就这么僵住了。他准备拿来研究的蛊草就这么被踩死了……转而,他松了口气,死就死吧!省得恶心他。

事情的发生不过一瞬。楼下等待的秦月阁女子都气喘吁吁地跑来。为首的春桃拍着胸脯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啊,叶姑娘您的手……这、这是怎么了?”

叶珩叹了口气,不提自己的手,幽幽道:“幸不辱命。冬霜的病已经治好了。她气血两亏,多给她补补身子,慢慢调养。”

陆小凤抹了把头上的汗水,内力的消耗让他脚步多少有些虚浮。他把冬霜放在床上,起身走向叶珩:“小神医,好歹人是治好了,你就别再纠结了。”

纠结,叶珩摇摇头。他不是在纠结。

蛊毒盛行于西南湿热之地,中原很少有人涉及。一个青楼突然冒出了中蛊的女子实在难以不让人起疑。春桃曾说,冬霜在一月前曾接待一名客人,然后就染上了怪病。这人瞧着是中原人,官话说得特别好,听不出有哪里的口音。他自称是商旅过客,没有可疑之处。

叶珩揉了揉眉眼,顿觉头疼酸胀。

救人、刺杀、罂粟、蛊虫……短短几日就发生了这么多事,简直比他过往的二十年精彩的多。

叶珩留下了几个药方,拒绝了春桃和秦月阁的挽留,回了客栈。

他现在要去确认一件事情。春桃提醒了他。一个人化妆可以改变气质,可以改变容貌。上官丹凤和上官飞燕是表姐妹,容貌定有几分相似。叶珩不知道自己在怀疑什么,也不知道这件事就算有内情又能和他有什么关系。但他就想弄个明白,上官丹凤的皮到底是真是假?

怀着这样的主意,叶珩马不停蹄地往回赶去。秦月阁的激动与热情让人吃不消,陆小凤此刻没了享受温柔乡的心思,万分同意与叶珩一道儿离开。

天色渐晚,日暮来临。

阴风刮过,一男子盘坐在阴森的房间自言自语:“咦?死了?”他的面前摆着一个绘着诡异纹路的彩盒。中央夹着九鼎,浓浓的烟雾氤氲,从鼎炉中流出。那盒中倏尔震动,一声声凄厉的虫鸣从盒中发出,阴森刺耳。

男人淡淡地望着房中的鼎炉,自顾自道:“死就死吧。反正卵已经产下,留着也没用了。”盒子震动愈发的大,男人轻轻用手抚上锦盒,声线温柔:“放心,会替你报仇。”盒子在他的轻抚下归于平静。

男人割破了手指,任由血顺着缝隙流入盒中。

“先生……”

男人赫然停止了动作,沉声问道:“什么事?”

门外人到:“赫连大师问你何时可以执行计划?”

男人听后,淡然道:“很快。”

“这……”

“还不离开!”

“是是,小的这就去回禀赫连大师。”

脚步渐远,男人盘坐在垫子上,不露声息。

天空浮现大片斑斓的晚霞,橙色、红色和黄色……交错缤纷,混杂在一处,煞是好看。乘着瑰丽多姿的晚霞回来。一路上,叶珩将他与春桃之事三言两语的说个清楚。

陆小凤目露沉思,他对叶珩的担忧表示了肯定。一个青楼女子无缘无故地被人下了此等恶毒的蛊,弄得生不如死,本身已经够凄惨了。而这其中可有什么内情,下蛊之人是为了什么,目的是什么?他们不得而知。

“小神医,这蛊到底有什么作用?”

叶珩停下脚步,一手托着下巴道:“苗疆之地,蛊术各式各样。因为种族或派系不同,蛊术也分好多种。有天赋的人制造一个新蛊并不是不可能。但这种蛊,不在我以前通读的卷宗之内。模样、习性我从未见过。我本想留着研究一下,试试能不能研究出这蛊虫是怎样炼成的……谁知……哎……”阿宝那一脚踩得太彻底了,身体成了一滩脓水。本来他还努力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不过是只虫子而已,虽然又丑又不温柔,但研究出来造福大众也是一项功德。结果,之前的心理工作全都白费了。连尸体都不留一点,这蛊虫有够特别啊!

不单是蛊虫,叶珩连银珠粉一事都一并说了。在谈及这里的地头蛇吴老四手中有此类药物的时候,陆小凤很是仗义地说,他会让他的江湖朋友多加留意。

他的承诺下来,叶珩就放心了。像他这种没根基没实力的人,自然是有人出手震慑一下才好。幸而,目前他发现的银珠粉仅是作为止痛药而已。罂粟名贵,普通人用不上,无法大面积的普及。如此一来,叶珩的心里踏实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