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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小姐,现在,请你静下心来,深呼吸……对,让自己的情绪保持在平和的状态,只有心灵宁静,才能够听到上帝的感召。”
“哦……”沈园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坐在小小隔间的椅子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周围。所谓忏悔室,其实便只是两个大小和电话亭相仿的房间,中间用一道不隔音的墙壁分开,墙壁的中段凿空后又挂上布帘,另一端的神父坐在格局相同的房间里作为聆听着,代行神的职务。
“现在,请你敞开心怀,尽情向上帝表达你的所思所想。”
幕布对面,传来神父肃穆的声音,伴随着某些有规律的,宛如滴水的声音。
沈园又“哦”了一声,随后,便是长达数十秒的沉默。
“……咳咳,”幕布对面传来干咳声,神父道:“小姐,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啊!”沈园挑了挑眉头:“话说,你们帮人忏悔的时候都是要像这样在对面的房间里放水滴声玩催眠的吗?”
幕布对面的咳嗽声越来越厉害了,神父已经开始想办法转移话题:
“……小姐,还是请你开始忏悔吧……”
沈园虚着眼道:
“话是这么说,不过我到底该说些什么啊,我跟大叔你又不是很熟,要是真的掏心挖肺聊些家长里短的不会超级尴尬的吗?”
“呃……小姐,我想你应该可以从一些不那么掏心挖肺的事情说起,比如,最近做了些什么让自己良心不安的事情啊,或者是觉得某些不太对的事情啊……”
“良心不安的事情倒是没有,”沈园眨巴着眼睛:“不太对的事情的话……把大概几十个人丢到了五六楼去算不算啊?”
“……”幕布对面,变成了一阵非常诡异的沉默。
“那把几十个人捆成粽子丢在没人的巷角呢?”
“……”
“让一条街的坏蛋扒光了裤子,然后把他们的钱抢得一干二净呢?”
“……”
沈园说了两句,便打开了话匣子,把脑袋支在面前的桌板上,懒洋洋地叹了口气:
“哎,虽然一开始这么做的确是打算替天行道来着,但是后来不知不觉已经上瘾了啊……柠柠也经常跟我说虽然他们那样是坏蛋,但是我的惩罚不管怎么说好像都有点太不人道了一点。但是仔细想想,明明他们的钱也是从好人那里骗来的,我从他们那里抢回来,再到好人那里把钱花掉,不是非常合理吗?所以说啊,真不知道柠柠一天到晚为什么那么大意见,果然还是因为把他们扔得太高了吗……喂,大叔,你能不能把那发出水声的玩意关掉啊,超级烦人的诶。”
“咳咳,咳咳,咳咳……好……”幕布对面的声音似乎是极其尴尬,摸索着关掉了某个机器,隔间里果然没有再听到那催眠的水声。
“哎,所以说啊,我一直都觉得很苦恼来着。柠柠也是,蓝思琳也是,一天到晚都好像在说我是个呆子,但是我觉得我好像一点也不呆啊!他们每一个人都告诉我出门在外,行事要低调,做事要谨慎什么的,这和老爷子以前跟我说的一点都不一样嘛。师……师父他当初跟我说的,明明就是以后看见谁不爽了,尽管上去痛扁一顿再说,打不过的话,再回去找师父他帮忙……”
公认是人间空前绝后最强者的白魇师匠,到头来竟是个护短至极的幼稚老头,如此想来,能够教出沈园这无所顾忌的性子也是不无道理。
寻常人出门在外,家中长辈总会灌输一些做人要低调,要知道一山还有一山高的道理,不过到了师匠这边,就完全是反其道而行之。毕竟到了他那儿,比他还高的山根本就不存在,有这样子的靠山,沈园完全可以在世界各地横行无忌,爱跟你讲道理就讲道理,不爱跟你讲道理就打爆你的狗头……
从这个角度上考虑,沈园其实也算是活的非常明白的那一类人吧……
总而言之,在忏悔室里坐着的沈园完全没有一丝打算忏悔的意思,反倒是就着这几天来的悲惨境遇对着先前还说不熟悉的神父大吐苦水,罗里吧嗦地说个不停,教那神父听得坐立不安,冷汗直流……
“……小、小姐,您的忏悔,上帝那边一定会收到的……”尽管心里想的是这样子的“忏悔”若是真给上帝听到了,那位上帝老爷子怕是也要颤上两颤,但已经彻底语无伦次的神父还是下意识地用程序化的语言打算结束这次名存实亡的忏悔。
“诶?没了吗?”沈园瞪着眼睛,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没了没了没了……”神父急忙结果话茬,总算是将话题的主导权攥到手中,心有余悸地擦了擦冷汗,慢吞吞坐起身来,看了幕布对面那模糊的娇小身影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莫名道:
“接下来,就请小姐你安静冥思,等待上帝的……旨意吧。”
说到“旨意”二字时,沈园便听得一声轰然巨响,她所处的忏悔室四面木质墙壁宛如爆炸盒子般四向绽开,随后,一道与忏悔室同等大小的铁笼从天而降,将她困在了里面。不远处的另一件忏悔室中,一脸茫然的柠柠也遭到了同样的境遇,顿时被吓得小脸煞白,连话都忘记说了。
沈园一副云里雾里的神情看向四周,原本教堂里出出入入的信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大半,剩下的,尽是些一身黑袍,眼神冷峻的壮汉。原本坐在对面忏悔室的那名光头神父脸上再不见慈祥神色,却是转为了阴翳而狰狞的笑容:
“真亏你们能主动找到这里来,也算是主动了却了咱们的一桩心事。”
“诶——诶?!”沈园这时才稍稍反应过来,神情有些激动:
“这也是忏悔的一部分吗?这是余兴节目吗?”
“……”
“……”
“……”
场上不知为何,一时间再度陷入了极其尴尬的气氛,就连柠柠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羞耻地用头抵着困住她的铁笼栏杆,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还是身为领头人的光头神父最先回过神来,干咳了几声,冷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