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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五天了,伤势极重的铁铭依旧昏迷不醒,沐潇萍照顾着铁铭,天天担惊受怕,直到两天前由于过度劳累,以及伤口发生脓肿,结果昏倒在打水的路上,幸好有人路过,救了自己。一想到那个男子不管自己大腿上脓肿发臭的伤口,硬是用嘴巴把自己的伤口的脓吸掉,当时那个情景,每每想起都面红心跳。

这时候铁铭轻咳一声,缓缓地睁开眼,沐潇萍赶紧问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铁铭扭扭头,轻轻活动了一下身体,感到浑身都是疼痛,倒抽几口冷气,缓缓喝了沐潇萍喂自己的水,才感觉自己真的活了过来。铁铭细细打量沐潇萍,发现她瘦了很多,一面憔悴,毛发都干枯开叉,但见她精神挺好,于是轻轻问道:“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沐潇萍摇摇头,望了铁铭一眼道:“受伤的只有你,谢谢你救了我。你昏了五天,都快把我吓死了,好在有人帮忙,不然我还真的只能看着你死。”

铁铭支起身体,虚弱得只能靠在墙上:“谁?谁救了我?”

这时候门帘被拉开,一个人走了进来道:“是我。”

铁铭疑惑地望着这人:“你是谁?”

这人脸有点圆,有点黝黑,身子不高,估摸着要比自己矮,单眼皮,小眼睛,鼻子有点大,但是耳朵长得比较好看,这人身上,肩上手上和腿上都穿着钢一样的护甲,很完整的一套护甲,看那厚度,应该是轻型护甲。能拥有一身盔甲,那就说明这个人的实力。这男子走向铁铭,俯身看看他的面色和眼睛,有仔细看了一下包扎的伤口,才笑着道:“叫我北浪就行了。”说着把挎包里的药草拿出来,耍了一下那头短发,笑着说:“你命这硬,这么重的伤都没事,体质真好。”

沐潇萍坐在一边帮忙整理药草一边道:“多亏你,没有你我们都可能死了。”

北浪一边摘着一颗药草的叶子一边放在手里嗅嗅,望了一眼铁铭道:“你运气很好,骨头有魔具帮你修复,有修复性的魔具可不多见。”

铁铭盯着他,伸手试探性地按了自己左胸和左臂,感到一阵麻痒的酸痛,皱皱眉问道:“你是从哪里来的?听着不像这边的人。”北浪把一把摘光叶子的枝干扔火里道:“我从南方那边过来的,很远的地方。”沐潇萍在旁边眨眨眼:“有多远啊?要走几天?”北浪捏了捏指头思考一会道:“差不多六七年吧。”

沐潇萍哦了一声,不以为然。铁铭却听得惊呆了,一脸不信:“不可能吧?我自信自己是个厉害的,在这边我都最多在野外生存五个月,你这六七年确定不是六七个月。”

北浪打开自己的皮制水壶,喝了口水,抹抹嘴道:“我真的走了六七年了。”沐潇萍这时候道:“你真的走了六七年?那你一定见过很多人很多东西,或者很多怪物和恶魔?”

北浪扭了扭脖子道:“我还见过会飞的天使和恶魔。”然后拿过一边的不知道什么兽皮制造的背包,从里面拿出几根羽毛和几个尖刺。把羽毛递给沐潇萍道:“这是炽烈天使的羽毛,这羽毛用火是烧不焦的,你试试。”沐潇萍半信半疑的把羽毛放到火里,果然这羽毛被火一下子就烧得通红,但是并没有燃烧,一离开火又变回白色,神奇的羽毛让沐潇萍和铁铭感到惊讶。北浪拿回羽毛笑道:“你们看着。”然后一把扔到火里,结果这羽毛遇到火就变得通红,并且跟着火焰上升,失去火焰的支持又恢复正常掉到火里,然后又被火焰带上天,不断地重复着,神奇至极。

沐潇萍开心得跟个孩子一样拍着手,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北浪撒娇道:“你这么多,送我一根吧。好不好嘛!”铁铭内心升起一股醋意,低声道:“没什么了不起的。”北浪呵呵一笑,便给了她一根,沐潇萍高兴地抱着北浪亲了他的面颊一下。这个举动真是触怒了铁铭,他生气道:“要玩过去面玩啊!我要休息!”

北浪赶紧站起来道:“抱歉抱歉。”然后拿着背包坐到堆放柴木的地方。沐潇萍瞪了铁铭一眼,走过去拉着北浪道:“来这边,继续给我看看还有什么东西。”北浪也不推脱,和沐潇萍一起坐在沐潇萍睡觉的干草堆上。北浪张开手掌,掌心放着几根似红似黑的圆锥形长刺。沐潇萍好奇道:“这是什么?”北浪拿起一个道:“这是魅心魔女的背刺,被它刺到会不停地跳舞。”沐潇萍一愣:“怎么跳法?”北浪笑而不语,伸出自己的左手,在食指尖轻轻一刺,那根恶魔背刺红光闪了一下。然后北浪的手掌开始有节奏地跳动,沐潇萍抓着他的手腕看着那胡乱动的手道:“给我试试。”北浪便在她左手用刺一点,刺上红光一闪,沐潇萍感到左手传来一阵愉悦,于是真个手掌开始不听使唤的舞动。

即便沐潇萍把手掌按在地上,依然不停地跳,看着这失控的左手,沐潇萍不禁哈哈大笑,差点笑出眼泪,还拿着自己的手伸到北浪面前哭丧着面道:“北浪,这手,它不听我使唤啊??”装完忍不住趴在北浪大腿上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那边的铁铭越看越郁闷,翻过身不去看他们,结果翻身太粗暴,把自己痛得一声惨呼。然而对面两人却沉浸于自己的世界,根本就没在意道这些些细节。

过了不久,两人的手恢复了正常,但还是觉得很好玩的沐潇萍要求再试一次,北浪找了个借口拒绝了她。沐潇萍抽着北浪的袖子撒娇:“北浪哥哥,你就送一根给我嘛,我保证按你说的做,不会对别人乱用的。”在沐潇萍再三地保证和恳求下,北浪只好用一块特制的兽皮包了一根送给她,并再三叮嘱她不可滥用,还告诉她这刺如果变白了就没有效用了,要小心使用。然后给她讲了一个自己的故事:有一天,他来到一个城市,有个小偷想偷他的东西,结果被这刺刺伤了,然后开始活蹦乱跳,周围的人以为他们在表演,纷纷扔零钱。最后他自己用这些钱大吃一顿,而给了那个小偷买了两个馒头。

北浪惟妙惟俏的描述逗得沐潇萍在干草堆上打滚,那边的铁铭怎么听着就觉得特刺耳,于是烦闷地站起来,往外走去。北浪这时候提醒道:“小心身体。”铁铭大吼:“老子要去拉屎,你是不是也要管?”北浪一愣,不知所措。

沐潇萍大怒,猛地站起来指着铁铭的鼻子大骂:“拉屎就拉屎,叫那么大声干什么?别人只是关心你一下,你这什么态度?好心没好报!”

铁铭也是怒了红着脸吼道:“老子好着呢?用得着关心么?你们不好好聊天管老子干什么?”

沐潇萍脾气也是上来了,冲上去喷了铁铭一脸口水:“别人好歹也是照顾过你,你不记情就算了,还要这样对别人说话,我看你这屎,拉了就赶紧趁热吃算了!”

这话可真把铁铭说得没法吱声,别人的确照顾过自己,感受身上那微凉的药草很包扎得恰到好处的绷带,沐潇萍不可能有这种技术,那就只能说就是这个北浪帮忙的。瞪着沐潇萍那张挑畔的脸,自知理亏的铁铭又气又急,但又无从反驳,只好一耍门帘,大步走了出去,结果扯到了身上的伤口,痛得一阵呲牙裂齿。

铁铭坐河边的石头上,望着渐渐西下的太阳,想到沐潇萍和北浪的亲近,内心特别不是滋味,虽然觉得自己对北浪有点过分,但是看到他和沐潇萍一起嘻嘻哈哈,心里不知怎的就是觉得烦躁,想打人。尤其是刚刚沐潇萍那般护着那个人的样子,更是让他一身是火,撒泡尿都黄得尿道痛。烦闷的他只好一会提着石子,一会折这树枝,一会怒打那些烦人的小飞虫,可见这人的恢复力真的不是盖的,如此重的伤此刻竟然没事人一样做些粗暴的动作。

北浪提着两个水桶,来到河边打水,见铁铭烦闷地耍着小石子,也不去打扰他。装好水便下河摸了条条鱼,开膛破肚洗干净,望了一眼铁铭,刚想说话,结果铁铭却把脸一扭,只好无奈地一笑,走了回去。

屋里的北浪和沐潇萍有说有笑地做着晚餐,听着屋里传来的笑声,铁铭也不知道哪来的怒火,烦得他就想扯掉挂着左手的吊带,他现在心里想得最多的就是:如果我没受伤,我一定会让这个叫北浪的人面爆血花菊爆屎,让他知道美人只配英雄拥有!

沐潇萍叫了铁铭几声,见他没应,便走过去,看到他正咬牙切齿地挥了挥拳头,活像个神经质一样。于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掌在他眼前晃动:“喂,你在想什么?吃晚饭了。”

铁铭被吓了一跳,见是沐潇萍赶紧道:“怎么了?有什么事么?”

沐潇萍歪着头道':“你刚刚的表情好像跟谁有什么血海深仇一样,你没事吧?”

铁铭面上一红道:“没事,去吃饭吧。”于是掉头往屋里走去。沐潇萍疑惑地望着铁铭,然后追上去道:“北浪做了红烧鱼,可惜你不能吃,不过没关系,还有清蒸鱼留给你。北浪做菜可好吃了!”

铁铭见她一面星星眼,不爽地敷衍道:“是是是,他最厉害,见识多,会煮饭烧菜,又能逗你开心,对吧?你干脆跟他在一起行了,别烦我。”

沐潇萍愣在原地,看着走远的铁铭怒道:“王八蛋你讲清楚!瞎说什么鬼话!你是脑子有病吗?”见铁铭头也不回地钻进屋里,气得一跺脚,冲了过去。见到铁铭已经坐下来准备吃饭,于是故意脚下一个踉跄,一巴掌拍在他伤口上。猝不及防的铁铭只感一阵剧痛,惨叫一声躺在地上抱着痛处打滚,嘴里不停地抽着冷气,哀嚎不断。

北浪扭头一看,赶紧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沐潇萍一把拦住他道:“他没事,他这是复发性羊癫疯,每天都得犯一次,一会就好,不用医。”见沐潇萍认真地说着,也不怀疑,点点头,继续忙活。

铁铭恨恨地瞪了沐潇萍一眼,却又无能为力。沐潇萍冲他吐吐舌头,得意地走开了。

忍着痛爬起来,刚刚那一下绝对被那个死老虎抓的时候更痛!见沐潇萍没事人一样跟北浪有说有笑,气打不过一处,大声道:“好了没有。老子都快饿死了!”结果这口气一出,整个脑袋都有点眩晕。

北浪头也不回应道:“快了快了,一会就好。”铁铭一听还没好,准备痛快地出一点气,结果看到沐潇萍举起手掌恶狠狠地瞪着自己,打了个颤假装不在意道:“没事,我还不饿你慢慢弄就好。”见沐潇萍放下手掌冲自己皱皱鼻子,仿佛在说:算你聪明。这下铁铭是彻底老实了,老老实实坐在那里等着上菜。

三人吃过晚饭,沐潇萍拉着北浪要一起出去散步,铁铭重重地哼了一声,刚要开口,便看见沐潇萍竖起手掌,看看自己又看看手掌,刚要说的话全都吞回肚里,拿起一根树枝烦闷地捅着火堆,弄起了一大片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