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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手里的扳指,吩咐:“继续查,从这款手表十年来的销售名单上入手。”

管家低声应“是”,丝毫不会质疑,以三爷只手遮天的权势,再复杂的事情都会被查的一干二净。

包厢里再次恢复了最初令人窒息的寂静。

管家窥着他沉着自若的面容,正犹豫着要不要提醒对方,就见向来运筹帷幄心机深沉的傅三爷,名副其实的财阀大佬,此刻却带着几分迷惑:“追求一个人的手段,都有什么?”

谈恋爱,这是一个他不曾接触过的领域。

头发花白,但一辈子没谈过恋爱的管家老爷爷顿时懵了,迟疑的回答:“送礼物,约会,共度晚餐?”

这都是什么?

傅培渊眉头微动,略一思索淡淡的道:“都试试吧。”

管家看着他罕见的带着几分不解的神情,竟有种感动到流泪的冲动,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注孤生的家主,为情爱所烦恼。

想起青年张扬邪肆的面孔,明明是最讨厌的轻佻随意,却在这个,在管家的眼中镀上了一层金边。

甭管是个什么人,能让三爷活的有点人气,那他就是傅家的神!

……

推开门走出去以后,陈圆尚还有些惊魂未定,拍拍胸口小声说:“越哥,我真以为今天会栽在这里了。”

越辞笑:“不会,他若是想留下我,根本不会给你反应的机会,你当保镖腰间的木仓是玩具吗?”

“有木仓?”陈圆更惊悚了:“这还是法治社会吗!”

越辞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但陈圆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天真。

她扁扁嘴,正欲继续说,就见卢溪急匆匆的朝这边走过来,满脸阴沉,眉眼带煞,看起来急的不行。

越辞对着他笑,像是完全不受影响:“你慌什么?”

见他无事,卢溪脸色微微松动,浑身的煞气有所收敛,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噼里啪啦喷洒毒液:“你跑哪去了,电话也不接,一个成年人怎么活的像小孩子似的,走散了不知道要报备吗?”

明明是担心的不行,却还要跳着脚的凶。

越辞看了眼黑屏的手机,伸手揉了把他的脑袋,安抚:“碰到个熟人聊了两句,手机没电了,别怕,我没事。”随意的将手机放进口袋里,又说:“走吧,带你继续体验纸醉金迷的生活。”

这动作,俨然是将他当做小朋友了。

卢溪冷哼一声,心里有点挫败,却还是没有反驳,只是临走向状似无意的瞥了一眼身后幽深的走廊,眼中闪过一丝晦暗。

酒吧的玩法其实并不多,抽烟喝酒跳舞掷骰子,这些对于越辞这种惯于享乐的花花公子而言,便显得有些小儿科,但是对于第一次接触这种生活的卢溪来说,却很是刺激。

最初,他还有点拘谨,甚至是质疑:“这里鱼龙混杂,肯定会有人拍照片发到网上去,到时候你的偶像名声还要不要了?”

喝了两杯酒,越辞的性格也渐渐暴露出来,他闻言挑眉,毫不在乎的反问:“你的公关团队是死的吗?高薪请来的队伍,不就是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的吗。”

公关团队是用来收拾烂摊子的……?

卢溪怔了怔,竟然觉得有几分道理,如同打通了任督二脉,顿时就对“公关”二字有了新的认识。

少年从一开始的格格不入,在越辞的带领下尝试了一个又一个的玩法,人也渐渐地放开融入其中。

“这样真的好吗?”趁着休息的空隙,陈圆满脸担忧:“万一把溪少带坏了怎么办?”

越辞掐灭手里的烟,眼神冷静:“他不会沉迷这些,而且作为一个演员,这是他必须要经历的。”

想要演好角色,全凭想象是不可能的,亲身实践才是最好的老师,不去体验整个人的人生,又怎么可能将这个角色演活呢?

所有人都说影帝祁译年是天生的演员,他的天赋之高实属世间罕见,别人玩命钻研学习的时候,他在左拥右抱纵情享乐,别人穷极一生都发挥不出来的感情,在他手里不过是信手拈来。

但很多有人知道,甚至是那些自诩铁杆的粉丝都不曾知道,他为了演好一个神经病,可以潜进精神病医院,连续当两个月的精神病人,逼人的程度让医生都分辨不出真假;演一个身无分文的底层人员,他可以不带一分钱,去十八线的小县城打工求生,甚至是流落街头去要饭,来感受最落魄的滋味应该是什么样的。

这些行为,在旁人眼中都是疯子行径,但只有追求艺术的人才懂,这是为了真实。

陈圆若有所思的点头,她虽然不太理解这些,但是态度一如既往都是“越哥说的都是对的”,小小的担忧很快就被放下,转而想起另一件事来。

“越哥,你觉不觉得围堵咱们的那个傅先生,和带走溪少的会是同一个人?”

越辞漫不经心的问:“带走青溪的那两个黑衣人,你在包厢里看到了吗?”

陈圆迟疑的摇头:“没有,里面没有那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