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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还算厚重的话,就权当我和且喜合送的。”乔维岳也不客气,小声对且喜说:“省下你那份,有空请我吃饭。”

黄艾黎端过来两杯酒,“少冲且喜献殷勤了,她可是火眼金睛,你那个迷魂阵,对她可没什么用,小心把你自己绕进去。”

乔维岳敬了一下新人,“我这不是孤家寡人找孤家寡人么,我们临时结成搭子,省得破坏这么喜庆的气氛。”

“那怎么行,本来我还想刺激一下你呢,没追到我,得让你遗憾一会儿。”

“我已经遗憾了,我总是热闹之外的那个。”说着,似乎真的流露出一丝忧郁。黄艾黎也不忍心再打趣他,和新郎一起转去别桌。

且喜看了眼乔维岳,接了一句,“谁让你总想看热闹。”

“习惯了,我也没办法。偶尔进去想客串一下,都被嫌弃。”

“当你自己那部戏的主角不就行了。” 且喜不是想安慰他,现在,她觉得,似乎只有乔维岳是生活的强者。别人怎样,他都是依然故我的活着,不侧目别人,也无视别人的侧目。

“我也想。但总觉得别人的大戏更精彩,要是能抢个男主角当当,多过瘾。”

眼见着乔维岳没了难得一见的正形,且喜也恢复继续鄙视的态度,坐下来继续吃饭。可嘴里的饭菜不知道是因为凉了还是怎么,吃着怎样也不是味道,勉强咽了几口,就放下筷子。

且喜用了几天的时间,才建立起概念,赵苇杭要去西藏,西藏是个遥远的地方,即使在交通这么便捷的今天,也一样不容易到达。她买来一张中国地图,贴在阁楼里,躺在地上就能看到。先是计算,由这里到西藏,需要经过几个省,然后是几条河,几座山,到了最后,各种路线,经过哪些城市,她都烂熟于胸。她没在地图上做任何标记,但是,只要对着它,所有的方向都直指西藏。似乎这个全国地图,只是通向西藏路线图。

她也开始上网看关于西藏的各种介绍,虽然网上的消息多是提供给旅行者的,和她想了解的还是有偏差,但也聊胜于无。只要是和西藏搭边的东西,她都特别有求知的欲望,连西藏的天气预报,她都每天准时收看。当她开始研究西藏地图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这样下去不行。

“止夙,我想我是生病了。”

“怎么?”

“我听说赵苇杭要去西藏,就每天着魔一样,只想待在家里研究西藏。好像要把那个地方研究成透明一样,以此去透视他的生活,是不是有点点病态?”

“他要去西藏?”丁止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是啊,去那边支援三年。”

丁止夙想了想,“也对,他到那边过渡一下,也会有更好的发展机会。这次的事情过后,留在这里,很难。”她是局外人,考虑问题的角度自然不一样。“你舍不得也是正常的,别胡思乱想。”

且喜点点头,在丁止夙的沙发上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挤靠过去,“我才知道,我舍不得。他在这里,我可以控制自己不去想、不去见。可他若是到了那么远的地方,”且喜用手在空中比了一下去西藏的路线,然后定在一个点上,“我竟然现在就在筹划,要存钱去看他。”

丁止夙翻了翻白眼,“设想得再眼花缭乱,你还不是逃避现在,以为到了那边就轻松自由了,为所欲为了。顾且喜,你们这样不行的,态度不端正。”她并不赞同且喜离婚,他们都为彼此想的这种态度,她能理解,但是,总觉得这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一直忍着没说什么,也是看且喜实在难受。正待说教一番,且喜忽然从身下拿起什么扔了过来,正好砸在她的脸上。

“那是什么?”且喜闻了下自己的手指,狐疑的问道。

丁止夙拾起来,展开,又迅速的团作一团,攥在手里,“没什么。”

“这个味道,怎么这么诡异?”且喜挠了下头,“你什么时候这么邋遢了?”

她也只是随口一问,可是丁止夙再也绷不住,脸腾的一下热了起来。“是郑有庆的,他说什么在家里一定要随意。工作上那么紧张,需要这样放松。”

且喜弹起来,又掉落回去,“成功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你竟然不告诉我!”

丁止夙没急着回答她,先把手里的东西塞到卫生间的洗衣机里才回来。“算不上成功。他前一阵受伤住院,没敢告诉家里,我一直照顾他。出院以后,他就在我这住了下来。我们和谁都没说,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有什么可说的。”

“没名没份的,他愿意了?”

“他什么都没说,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丁止夙心里其实也不是滋味。事情真的按照她设想的进行了,却看着他,对着他,倒觉得心里没底。

且喜想说些什么,却忽然发现,没有语言能真的解决这些纠缠。“止夙,为什么我们总是前行,却步,再前行,方向不定。”

“嗯,四处乱撞吧,能刚好撞到出口,就出去了。撞不到,就继续乱撞,撞到自己老了,动不了了,也就不扑腾了。”感情,真是没有任何招法招式可言。或者,几句话道来,众人的故事也就是千篇一律的套路,但那种经历和滋味,绝对是千差万别,没有可比性,也没有复制的可能。所以,任何经验之谈,至多是纾解一下内心的压力,找点共鸣罢了。至于做什么,怎么做,还不是要端看各人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