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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的时候,她问赵苇杭:“刚才我们系教授打电话来,你说什么了?”
赵苇杭头都没抬一下,“教授?”
“嗯,昨天才来报道的,很年轻的女教授。她打电话来说什么了?”
“你们不是通话了么?她只是说要找你。”
且喜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她其实十分怀疑是赵苇杭接电话的态度不好,让吴荻心里不舒服,以为电话打得太早,所以才匆匆挂断。但是,这也只能心里猜疑罢了。一会到系里,再给吴老师打个电话,多说点好话好了。
此后,赵苇杭就一直没有开口。对于两个人之间无话的状态,且喜很能自处,习以为常了。她坐在他的车里,想着她自己的心事。车停在校门口,她就自动自觉的下车。但今天,赵苇杭甚至都没等她回身客气的再见一下,就一脚油门,窜得不见踪影。且喜站在那里停了停,心上还是沉甸甸的勾起的心事,果然,想起他,想起秦闵予,就是会事事不顺。
走到系里,且喜已经打起精神。找到吴荻的电话,忙打过去,虽然只是几句话的事情,但对于新老师,还是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慢待。打过去,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再打,还是如此。过了一会,且喜终于打通了,却被挂断,然后就是关机,彻底不需要再打。
且喜还在那里安慰自己,一定是吴老师的手机快没电了,才不方便接电话。这样想了一下,也就不去想了,掏出手机,把吴荻的号码存下来,给她发送短信:“吴老师,本周没有安排您的讲座。讲座从下周五开始,请在下周三之前将讲座的题目告知,我会于周四通知您讲座具体地点。辛苦了,祝您愉快!”然后就把这件事丢到脑后了。
中午的时候,丁止夙打电话过来:“顾且喜,刚下手术,有时间召见你,快马加鞭的飞奔过来吧!”
且喜正好想和她说说昨晚的梦,太久没想到的人,忽然梦到,她有点担心,是不是在国外的秦闵予有什么事情。不这么想的时候,似乎还不紧张,一旦开始了胡思乱想,且喜就心慌得不行。感情是一回事,他的安危是另外一回事。她知道,止夙是多少知道秦闵予的近况的,只是从来不提罢了。
“好的,收到。”且喜突然想起昨天吴荻带她去的小店,“止夙,我昨天发现个好地方,今天带你去吧!”
“在哪?”
“在我们学校附近,离你们学校也不远。”
“怎么见?”
且喜看看时间,“桂林路站桩见吧,不见不散!”虽然只是一站地,且喜决定坐车去。
且喜在领着丁止夙七拐八拐的,在尝试了数次,才终于找到那个小店的时候,她觉得丁止夙的脸都气得发青了。
“你看,我就来过一次,这里的胡同都那么相似。”且喜解释着,不见成效,又改变策略,“我保证一定好吃,而且卫生。我昨天吃过,都没闹肚子。”
“顾且喜,你怎么一点长进也没有。早知道就直接打车过来。”丁止夙数落着她,其实也没怎么介意。刚刚走冤枉路的时候,且喜讲了她的梦,这会,做梦的人似乎如释重负了,而听梦的人却觉得沉重了。
两个人走进去,里面还是和昨天一样满当当的。两个人都四处张望着寻找座位,且喜更是着急,天知道止夙多不喜欢这样的小店。
“我们走吧,人这么多,我气都喘不上来,下次换个时间再来尝尝好了。”止夙只站了一会就放弃,自己先向外走去。
“咦?止夙,”且喜拉住她,“你看那是不是我家赵先生?”
丁止夙叹气,顾且喜这个老婆当的,来回看了三数次,才终于看出了自己先生的背影,真是佩服她。而且,她还没注意到,她先生对面那么显眼的一个美人。之前她要走,也是不想让且喜看到这一幕,没想到,她还是看到了。
“咦?止夙,他对面就是昨天带我来的吴老师呢!”且喜说到这里,自己也犹疑的停了口。他们怎么会在一起,还一起来这样的地方吃饭?这个小吃店里面很吵,角落里面那两个人完全没有听到且喜的话,也没有注意到呆立在那里的她们。
且喜看不到赵苇杭的表情,但她确定这件事不简单。她有时是有些粗心,但不代表她缺心眼儿。反常标志着什么?标志着有问题。
不用丁止夙再拉她,她就自己慢慢走了出来。
“止夙,这个赵苇杭太厉害了啊!”
“怎么?”
“我不过就是昨晚梦到秦闵予,他今天就和别的女人在我面前约会,你说,他是不是有超能力啊!”
丁止夙闻言“噗”的笑了出来,“听你鬼扯!”
“这件事教育我,不能做亏心事,不然马上就会被抓个现形。”且喜还在那边总结。
丁止夙知道她不想再提,就笑着说:“顾且喜同学,咱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来吃点东西吧!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且喜忽然回头,“止夙,我们回我家吧,我做给你吃!”顾且喜突然觉得有种担心,她的家,会不会已经变了样子,变得完全陌生,不再是她的家了?她很想回去确定一下,确定自己生活了两年多的地方。那个今早刚刚离开的地方,忽然变得很遥远,让她有种马上回去的迫切。
丁止夙点头,伸手招来出租车,“也好。”
且喜结婚以后,尽管是丁止夙这么好的朋友,她也没请她去过家里。在某个方面来说,她固执的希望她的朋友都停留在她过去的世界里,婚前的、只有秦闵予的世界。赵苇杭,本是和她的生活不相干的人,难道,终会和她不相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