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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地么?”且喜有点不解,没必要交接工作啊,在党校培训还不都是形式。

赵苇杭看了看且喜,“赵太太,我要去中央党校进修,明白没?”

其实,他也一直犹豫要不要去。虽然进修就意味着提升,但很可能是外派到中小县市锻炼,想留在这里,是基本没有可能的。喜爱现在的工作是一方面,是不是要真的步入仕途,一步一步的攀升又是另外一个方面。现在,也是到了一个关键的时期,父亲那边也是,对于自己也是。

“哦。”赵太太的称呼从赵苇杭的口里面叫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很有一分亲匿在里面,让且喜的脑子又混乱起来,先前准备好要说的话也忘记了。

想了又想,且喜才找到自己要问的话,“明年走,那是什么时候?”

“一月三号报到。”也是这两天才接到的通知,因为还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所以还没和且喜说。

且喜算算时间,那么赵苇杭应该是很难请假陪她去了。这样的结果,本来是该如释重负不是么,但她隐隐有点淡淡的失落,不想和不能,或者还是有差距的吧。

赵苇杭看且喜半天不说话,只道是她有些想爸爸妈妈了。虽然,他很少见到她同父母联系,也很少听她提起,但未必就是感情不亲厚。因为听大哥说,且喜父母的感情非常好,人也很好。但不论是他同且喜结婚,还是他们出国,他都没见且喜或者她父母有什么太激动的表现,或者这些学者表达感情的方式比较内敛,也戒大悲大喜。

“既然还有些时间,我们两手准备吧。先报个团,办理港澳通行证。我如果能抽出时间,咱们就去玩两天,你也和父母团聚一下。万一我实在没有时间,你就自己去吧,跟团去,跟团回来,其间就和你父母在一起,我会帮你安排好。”

“你要是不能去,我也不想去了。”且喜语出惊人。

“我还不知道,我这么重要了呢!”

不知道为什么,且喜觉得别人都和自己的爸妈有很多话可以聊。即使刚登记那会儿,第一次带赵苇杭回家,那么突然的状况,饭前,他和爸爸也是相谈甚欢,很快就被接受,丝毫不见有什么沟通障碍。可自己,就是和他们很生分,所以总觉得带着赵苇杭的话,大家都能好受些,爸爸妈妈似乎也很喜欢他。

“慢慢美吧!”且喜有点不好意思,拒绝再对这个话题深入探讨。

随着圣诞将至,妈妈总是打电话过来问他们究竟安排好行程没有,且喜只好说,恐怕是不能去了,因为赵苇杭似乎忘记了这件事情,她自己也不好意思请假。妈妈好像很失望,只是说,大家都忙,也没有办法。

她这么一说,且喜忽然觉得有些不忍心。一向要强的妈妈,说这样的话,多少也是有点伤心了吧。所以,且喜决定买点礼物,给她和爸爸寄去,以往只是心安理得的接受他们从国外邮回来的各种礼物,却好像从来没给他们买过任何东西呢,这样想来,自己实在是有些不孝。他们不缺,是一回事,可自己从来没想到过,总是有些过分了些。白长了这么大,好像还一点也不懂事呢。

且喜约了止夙逛街。她的选择其实不多,除了黄艾黎,就是止夙了。但,依以往的经验,跟黄艾黎出去,即使说好是陪且喜买东西,最后也是且喜两手空空,她满载而归,没有她不合适,没有她不需要的。相比之下,止夙简直就是朴素到了极点,以前或者是经济问题,现在就是她根本不太需要穿医生袍之外的衣服。丁止夙上街,至多是看看舒适的鞋子,其余的,她都没什么兴趣。所以,比较适合当伴游,当参谋。

“你说,我买点什么好?”

“给长辈,我没经验。”

丁止夙很不客气的拒绝伤脑筋思考这类比较繁琐的问题,她出个人,觉得已经仁至义尽。刚刚给教授做助手,站足五个小时,要不是因为已经很久没见面的缘故,她才不会拖着两条已经不怎么会弯的腿来跟且喜漫无目的的瞎晃。

因为是冬天,街上卖的衣物,其实都不大适合送给正在香港的父母。且喜左挑右选,给妈妈选了一条羊毛披肩,给爸爸的是一盒手帕。差不多款式的,且喜给公婆也各选了一份。买到之后,就到邮局寄了出去。给公公婆婆的,打算元旦的时候再送过去。

请止夙吃了顿大餐,用实际行动表示了感谢之后,且喜带着逛街的斩获,美滋滋的回家了。

“赵苇杭,你过来看!”且喜和普通的女孩子没什么区别,买到心头好,总是想显摆一下。

她把东西拿出来放在茶几上。

“这是什么?”

“礼物啊!给我爸妈的那份邮去了,这是给公公婆婆的。”

以往去公婆那里,最多就是买鲜花水果之类的,从来没买过东西。从刚刚给妈妈打电话,告知她给她邮了礼物的反应来看,谁都是喜欢礼物,喜欢那份心意的。因为妈妈在电话里的声音都有点呜咽了,弄得且喜都不知道该接句什么话才好。但是,挂断电话后,那种感觉暖暖的,似乎那些刺骨的寒风都不足为惧了。

赵苇杭只扫了一眼,应付了一句,“挺好。”

语气实在是太淡,且喜都能听出他的不以为然,把且喜高昂的兴致一下子打消不说,还弄得好像她有些多事似的。

“赵苇杭,你要不要总是这样!”

“怎么?”

“我不知道你和父母关系如此疏远的原因,但是有一点,你得给他们起码的照顾和尊重吧!”

赵苇杭终于把手上的书放下,“有何指教?”

且喜有些语塞,其实自己同父母的关系还不是一团糟,今天只是刚刚进步了一点,就教训别人,除了得意忘形,恐怕没有更贴切的解释了。

且喜把披肩叠好,连同手帕一起放到纸袋里,“算了,东西我是买了,去不去随便你,送不送也随便你。”

赵苇杭也真是有原则,也十分有个性,且喜想不佩服都不行,他就任那个袋子一直放在且喜放的位置,直到他去北京也愣是没动过。

当然,他们的香港之行,最终也是没能成行。赵苇杭在交接工作结束后,被派到外地开会,直到元旦前夕才回来。所以,从礼物事件,两个人微有龃龉之后,几乎没怎么见到过,更别提好好交流,赵苇杭就匆匆去了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