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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茜不语。拧开刚刚才被她拔下插销的夜灯。天呢,这几张纸上的字大的可怕,陈茜看的有些心虚,内容大概今天lucy稿子完整的后半段。陈茜有些得意哼了声,不用她费心查了,得来全不费工夫,只是——越往下看,她越心颤,记忆如梭,穿刺着她的脑神经,她越看越疼,越疼越看!

——

暂别卡斯拉,白可松来到平日里小憩的阳台,这里有一把小藤椅,一张圆形的藤桌,一台现磨咖啡机,两包进口可可豆,还有一只锃亮的咖色瓷杯,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只银灰的小勺儿。

没有糖。

没有糖精,也没有速溶块儿装的。

自从黄希文死后,再也没有人及时为他续上空空糖罐儿了,单柯也一直以为白可松喝咖啡不习惯加糖,那涩涩苦苦的味道恰恰彰显了这个男人的与众不同。单柯热衷于看白可松一小口一小口优雅地品咂那令她的味觉接受不了,清苦的无法入口的味道。

精致的水晶糖罐儿被种上了不知名的小花儿,培土的颜色像极了香甜的巧克力粉。白可松捻起一撮细细的土,细细地洒在白色的花蕊上——象征着埋葬与祭奠。在这里,他常常会想起黄希文,他曾用心爱过的女人。

“如果你能单纯一点,我怎么舍得让你死。”

合上黄希文的日记本,白可松闭上双眼,低低地叹息,咖啡机‘咕咚咕咚’地冒着白雾成片的热气,变成一块儿有温度的幕布,瞬时便拉开他记忆的帷厨。

——零零星星旋转着的破碎的黄希文的脸正浅笑着呢喃她有多想他,她轻点着他的鼻子,吹他漂亮的眼睫毛,捉弄沉睡疲倦的他??????还有,她巧笑嫣然,粉红脸颊上的小梨涡??????

她比任何人都懂他。

可她还是背叛了他。

其实不仅如此。

事实比这个还要残酷。

她不是背叛。而是彻头彻尾的欺骗。像挑逗一个傻瓜,摆弄一只木偶一样玩弄着他。

她临死前还揪着他的衣领,说你死心吧。身体只是一种手段,爱。永远不可能是我的答案!白可松笑着了结了她。

她的心在卡斯比尼哪儿,她只是把他认为珍贵的‘手段’用在了别人的真心上,肆意践踏。

呵。

真是愉悦的手段。

单柯就好比是黄希文的改良版,她比黄希文单纯,性格里却同样拥有常人无法理解,并不愿尝试的固执。他第一次见到单柯时,她的背影身形,气质。还有发型,都和黄希文如出一辙,他可笑的以为见到鬼了,殊不知那是上天给他的第二次机会——单柯。

单柯心无旁骛的爱他,心无杂念的依赖他,却注定因为崇拜而无法走进。决定长时间仰视一个人的前提,是要学会忽略这个人的缺点,或最大程度的弱化它们,当你连他的缺点都不愿意承认时,你已经变成了蜷缩在他脚下卑微舔舐的一只猫。

**是不是越朦胧。越体会。

爱是不是不开口才珍贵。

白可松笑着撕碎了六十页开的牛皮纸纸封的日记本,那里面是黄希文记录她对卡斯比尼爱意的完本,以及她被卡斯比尼交代接近自己的全过程。这日记还是顾潇无意间搜查到交给他的。

现在想想,顾潇也不是什么没有杂念的圣人,不是么。

正义?信仰?

不过是为公报私仇找的借口罢了。白可松逼着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妹妹,他就要白可松去索自己爱人的命。

杀黄希文,是白可松记忆中第二次让他感到痛苦的杀人经历,第一次,他被逼着杀了一个三岁的小女孩儿,卡斯比尼把白可可绑在左边,那女孩儿绑在右边。两个人,他要么杀一个。要么两个都得死??????

过去的,死了便死了吧。但如今这双手又杀了布莱恩,杀了王杰恩。

白可松眸中掠过一抹狠意,危险半眯的缝隙还有刚刚未干惊痛的闪烁,颤抖着的青白指节,还有两排露出一半的牙齿。他的软弱,点到为止。

“你们死了,顾潇也该死了!虽然你救了我,但我不可能为此放过你!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