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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姜炎看到周秉文熟练地给琴弦和琴弓擦上松香,空气里弥漫着松香特有的清洌味道,忍不住小声惊叹了起来。
他左手摁在琴弦上,右手持着琴弓,随意拉了几个音,大厅里回荡着流畅的c小调三和弦。
“你有喜欢的曲子吗?”周秉文微微侧着脸,问姜炎。
“梁祝协奏曲。”姜炎不假思索地回答。
周秉文琴弓一动,梁祝的旋律从他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指尖流出,缠绵悱恻的引子一出,瞬间牵动了姜炎的情绪,她坐在周秉文的对面,端着香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就像是坐在舞台上独奏的首席,乐曲从讲述梁祝草堂相遇的部分,逐渐来到相爱后的华彩乐段,此时周秉文的手指如翻飞的蝴蝶,在琴弦上翩翩起舞。
轻快的部分结束,琴弓徐徐,曲子来到最后十八相送,逐渐激昂扬的抗婚部分,周秉文沉浸在旋律当中,闭着眼睛,指尖旋律如水一般涌动,直到最后磅礴的化蝶部分,耳熟能详的乐段从琴弦中迸发,他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姜炎,一直拉到最后一个音符结束。
门外的大白,都忍不住鼓掌。
姜炎惊呆了,她没有想到,周秉文的小提琴拉得如此漂亮完美。
“拉得还行吗?我很久没拉琴了。”周秉文嘴角藏着笑,故意谦虚地说。
“你自己就是首席小提琴家,这叫还行?我岂不就是废物了。”姜炎毫不吝啬地夸奖。
“我给你拉一首,我最喜欢的曲子。”周秉文说罢,把琴弓搭上琴弦。
坐在他对面的姜炎,静静听着旋律,一个小节的弦音,她就听出来了,情不自禁地跟着旋律哼唱起来:atimeforussomedaythere'llbe,whenchainsaretornbycouragebornofalovethat'sfree,atimewhendreamssolongdeniedcanflourish……
周秉文听着姜炎的哼唱,情不自禁地笑着,原本带有忧伤基调的旋律,被他演绎出了幸福的感觉,就连唱歌的姜炎,都听出了弦外之音,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转头看向窗外,但嘴里的哼唱却没有停止。
当周秉文放下琴弓的时候,姜炎回过头,轻轻拍了拍手。
“考考你,你猜猜,这首曲子叫什么?”周秉文旋即拉了一首新的曲子。
舒缓而哀伤的曲调,姜炎听了一会儿,说:“弗朗蒂切克·德尔德拉的《纪念曲》。”
“纪念孟梦,虽然素昧平生,希望她逝者安息,来生幸福。”周秉文说这句话时,刚好在旋律中最好听的部分。
西四楼前的亡魂,香消玉殒。
姜炎听懂了旋律里的惋惜,他用力的揉弦,让那些表达哀思的旋律充满了力量,有不甘,有同情,有许许多多,是周秉文没有明说的话。
这一首拉完,他停住了弓弦,回忆袭来,很久以前,加班到深夜的他们,周秉文会在这里拉琴,给赵明成和徐映松熬夜苦战找点乐趣,振奋士气。有很多个日日夜夜,他拉一两首曲子,徐映松吼着唱歌,为赶项目文件奋战到天亮,喝一地的空啤酒罐子,烟头把地毯烧穿过很多洞,第二天被主任骂骂咧咧。
已经很久没有人像姜炎这样,静静听他拉琴了。
他放下小提琴,看了姜炎好久,最终一言不发,把小提琴装回到琴盒里,然后递给姜炎,很认真地说:“送给你了,如果你还喜欢小提琴,偶尔可以拉拉琴。”
“啊?真的吗?”姜炎受宠若惊地抱过琴盒。
“真的!”周秉文点点头,站起来,拿起酒杯,低头看着姜炎,对她做了个干杯的姿势,然后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开心地喝着酒,走到徐映松的办公室门口,在门前,转动门把手签,扭头看了一眼客厅的姜炎。
姜炎抱着琴盒飞奔而来,心脏跳得很厉害,她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热切地看着他。
“晚安,小趴菜!”周秉文说完,打开了门。
姜炎退了一步,转身走进了老赵的办公室,甚至连灯都忘记开了,她关上门,失魂落魄地坐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抱着沾满灰尘的琴盒久久不撒手。
两间办公室隔着的一堵墙,隔开了两个世界。
周秉文把酒全部一口灌完,这间办公室虽然许久没有人来过,却被打扫地一尘不染,没有摆放任何办公用品。他坐在布艺沙发上,酒精在血管里游走,向神经肆意蔓延,张牙舞爪地叫嚣嘶吼。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他不缺女人,享受过最极致的肉欲,那又怎么样,他心里像是有一团压制不住的火,以燎原之势在燃烧。
可有个魔鬼的声音,在耳畔回荡,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