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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映松阴阳怪气地对沈致尘说:“你真有种,打电话给我,但凡我爸不是在附近巡逻,你俩今天就完蛋了,逞什么英雄,把身上的钱给他们不就完了。”
“是我考虑不周。”沈致尘直接就认错了。
“关他什么事,是我当时很气,把那个绿毛推下去,惹火了他们。”杨宴如替沈致尘辩解道。
徐映松有些许诧异,看了杨宴如一眼,弱不禁风的样子,没好气地说:“就你这个样子,也敢跟混混动手,我看你是活腻了!”
“我活腻了怎么了!摔死我算了,你来捡什么现成功劳,见义勇为是吧!”杨宴如有些生气,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当时那么紧张的时候,她完全没来得及多想。
沈致尘赶紧给两个人打圆场,和稀泥道:“好了好了,你俩怎么又吵架,是我的错,今天不该提议去网吧,我的错,好吧!握手言和!握手言和!多亏徐映松接我电话,警察晚一秒来,我俩都完蛋!感谢兄弟!杨宴如,你也很勇敢,皆大欢喜!”
“欢喜个屁,要不看你面子上,我懒得管她,吃得像头猪,重死了!赶紧滚去理科班,害我被我爸骂半天了!”徐映松翻了个白眼,一脚踢在医院墙面上,白灰簌簌往下落。
“好了,对不起了,我谢谢你们两个,总行了吧!”杨宴如委屈地哭了,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沈致尘用手肘捅了徐映松一下,小声道:“你差不多行了。”
“行行行,你以后少吃两口麻辣兔头!”徐映松抬头望着天花板说,倔强得像头驴。
“好啦,不哭了,等会你妈过来,你妈以为我俩欺负你,我俩这嘴解释不清啊!”沈致尘从裤子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杨宴如。
杨宴如咬了咬嘴唇,擦干净眼泪,恶狠狠地瞪了徐映松一眼。
从此以后,快乐的日子,就变成了上午上课,下午写作业,写完作业以后三个人斗地主、看电视,约着去重庆街巷里找好吃的。徐映松他爸放话,查抄网吧未成年里面如果有他们仨,直接押派出所,网吧从此成了他们仨绝对禁地,三个怂瓜哪有勇气跟徐映松他爹对着干。
听说为这事,沈父把徐映松他爸好一顿说,重庆还开展了轰轰烈烈的整顿行动,那时候无论徐映松还是杨宴如,都没在意过各自家世背景有什么不同,天天在一起,就只记得吃喝玩乐。
杨宴如想到这里,突然之间笑了笑,对沈致尘说:“你记得小时候,我们俩被小混混堵路那件事么,我发现,你现在跟以前一样傻逼!”
“人这辈子,父母是无法选择的血缘关系,托付后背的朋友,是你自己可以选的兄弟姐妹。如果徐映松还在,该傻逼,谁都照样傻逼。”沈致尘云淡风轻地说,他后来想想,那是他这辈子最血气方刚也是最傻逼的一次,但凡阴错阳差一点点,后果不堪设想。
“他选文科,我们俩选理科,再后来,我们俩都从商,他当律师,命啊!如果,当时没有选错,现在不至于这样,一步错,步步错。”杨宴如感叹了一句。
“allthingsdecayintimeandmovetowardstheend。①”沈致尘用字正腔圆的伦敦腔调念了斯宾塞的史诗《仙后》中一句很有名的诗。
再后来,三个人天各一方,又有割不断的缘分,紧紧绑在一起,宿命好像很早就写好了故事的结局,当时的他们无法看到结尾,却在一开头就已经知道,人各有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