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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一双黑色皮鞋出现在了眼前,撑伞的人,对她伸出手。
杨宴如抬头,她恍惚看到了徐映松,可是她知道,这个人不是徐映松。
“杨小姐,跟我来!”暴雨中的吴侬软语,听起来云山雾罩,他俯下身,扶起了杨宴如,搀着她从别墅的侧门进去,走仆从上下的楼梯到了三楼。
“你是?”杨宴如警惕地问。
他从衣柜里拿出一条浴巾给她披上,说:“paul•williams,你也可以叫我,文成,文成公主的文成。”
杨宴如这时候才发现,礼服裙已经被暴雨冲得一塌糊涂,自己宛如衣不蔽体,而且身上到处是月季花刺刮得血痕,她羞愤地抓过浴巾裹上,面对魏文成同样不知如何是好。
“爷爷就住在对面,你在这里很安全,乔伊不会敢在这里冒犯你。不过,你如果去二楼,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就不一定了。”魏文成翻箱倒柜找出一件略微合她身材的男士浴袍,递给她,然后两手举着宛如投降一般,说:“你去换换衣服,处理一下伤口。好吗?”这段话他是用英文说出来的。
杨宴如接过浴袍,浑身颤抖地看着他,发觉他很眼熟。
大一新生典礼那天,扶了她一把的陌生人,那个坐在校友代表的男人。
“浴室在那边,你有什么需要,请跟我说。”魏文成退后了几步。
杨宴如小步快跑冲进了浴室,然后就把门反锁,她看着自己浑身是血衣衫不整的狼狈样子,整个人像被抽空的精气神,萎靡地靠着浴室墙壁,拧开了花洒热水,等白色雾气扑面而来,她走到花洒下,温水烫得她浑身剧痛。
这一年所有的屈辱涌上心头,她看着浴室台面上的刮胡刀,亮闪闪的刀片,反正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好皮,多几道伤口又算得了什么。
人的坚强是有尽头的。
她拆下刮胡刀,赤身裸体地站在镜子前,决绝地看了镜中的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人生突然过成了这样!
“莱娜,你还好吗?”门外传来魏文成敲门的声音。
“没事!没事!谢谢你!”杨宴如把刀片丢回了台面上。
就算要死,她不能死在这里,她走回了花洒下,咬牙冲洗完身上的淤泥和血迹,擦干净身体,可是没有内衣可穿,只有这样一件浴袍蔽体。她仰头看了看天花板,抱着要上刑场一般的视死如归的心,打开了浴室门。
魏文成拿着医药箱,递给她,说:“你在里面上完药,再出来。”然后,他又把浴室门关上了。
杨宴如拎着药箱,心里五味杂陈,脱下了浴袍,给自己用酒精消毒,一道一道伤痕去用医用面纱和胶带贴上,等处理完时,已经很久过去了。
“谢谢你!”她裹着浴袍,拎着药箱,走出来,郑重其事地道谢。
“不客气,我为我父亲的不当行为道歉,但是,我能帮你的,只能在他离开庄园之前,把你藏在我的卧室。好在,我的卧室够大,你睡我的床上,我在沙发上睡。他三天后会坐飞机去纽约,那个时候你就可以离开。家仆来打扫卧室时,我建议你藏到衣柜里。乔伊非常蛮横不讲理,很抱歉,他如果发现了你,我也束手无策。我是他的儿子,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魏文成叽里呱啦讲了一大串英文,到最后换成了一句中文:“我会留在这里保护你,直到你离开。”
杨宴如依然警惕地看着他,点了点头,哑着嗓子说:“谢谢。”
“这是感冒药,这是克林霉素,你淋雨之后,会感冒,伤口有可能发炎。”魏文成把药放在床头,用英文叮嘱道。
她拿着药,并没有吃,顺从了他的安排,掀开被子睡到了他的床上。
魏文成把卧室里的灯关了,对她说晚安,然后走向了他书桌那一片区域。
不久后,杨宴如就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之间,她感觉到有人在给她喂药,天亮了,她恍惚间有听到交谈声,处于半梦半醒昏睡间,她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过了不知道多久,又被喂了一次药。
到下午的时候,她终于醒来,被子里汗涔涔一股黏腻,四肢酸痛得宛如刚跑完马拉松,脑子依然昏昏沉沉,看着陌生的地方,断片了好一会儿,才逐渐想起发生的事情。
“醒了?再量量体温!”魏文成把体温计伸到她眼前,她从被窝里接过去,夹到腋下,然后拢了拢浴袍。
“你昨晚烧到四十度,给你吃了两次药,再不退烧我在考虑要不要找爷爷把你送进医院去,那可就要闹大了。”他坐在床边,有些担忧地用英文说。
杨宴如在被子里捂着胸口,一言不发,五分钟后,拿出体温计,38.2度。
他看完之后,稍微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我去拿点牛奶面包,吃点东西有利于恢复。”
杨宴如点点头,她感觉自己嗓子痛得发声困难。
很快,魏文成拿来了温热的牛奶面包,外面传来家仆讨论的声音:“谁看到了昨天那位小姐?!乔伊满庄园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