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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杨总的吗?”沈致尘猜得分毫不差。

姜炎觉得沈致尘怕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沈致尘便一五一十地慢慢讲给姜炎听,从他们在高中时相识的伊始,乃至后来的荒唐与误会,她去了美国之后的种种遭遇,虽然沈致尘自己没有参与,却听杨宴如提及的黑暗,经年时光细细地剖开,朱砂痣,蚊子血,白饭团,和着毒药,滚成了一个黏糊糊的泥团。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了咖啡厅,导演讲故事的功底好,听得姜炎入了神,仿佛那不是一个女人的人生,而是浩荡岁月中,被车轮扬起的尘埃,蒙住了很多很多人的眼睛,在浮华璀璨里,大家看不起世道竟是如此残忍。

你求雍和宫的诸天神佛保佑,可是最终神佛无声,是一个人流着泪,孤勇前行。

姜炎想到了自己,她共情不了杨宴如滔天的痛苦,可是她理解那种孤独。

“你为什么不把她的故事拍出来呢?”姜炎听罢后,说道。

沈致尘轻声嗤笑,回答:“过不了审,也许那天我垂垂老矣,成一个小说家,会把这些故事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她还活着,故事远没有到结局的时候,可能明天更精彩呢?”

“是吗?”姜炎有点不理解他的话。

“谁不想看资本巨头离婚的八卦,那是千亿资产的争夺,打断骨头连着筋,她要争的,你以为是几千万的得失么?时势造英雄,赢了她什么都能得到,输了,她还有前海致越托底。”沈致尘看着单纯的姜炎,感叹道。

“时势造英雄,也对,她生在一个好时代,猪都能飞起来,有威廉姆斯家族资金,以钱生钱,如果她是平庸的花瓶,买包买珠宝买奢侈品,看丈夫的脸过日子,但她有她的投资事业作为支撑,才敢去争属于她的资产。”姜炎感叹道。

沈致尘晃着杯子里的咖啡,欣慰地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长见识了。”

“没啥,就是最近这半年,忙这些项目,想通了一些事。”姜炎苦笑道。

“想通了什么?说来听听。”这回轮到沈致尘好奇了。

“机遇看命运,成败看自己。苦心孤诣不一定有好结果,顺其自然吧!”姜炎淡漠地说。

“好风借好力,送你上青云。”沈致尘拿咖啡跟她碰杯。

姜炎拎着咖啡杯,晃晃荡荡地“相碰,叮”一声清脆响,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看沈致尘总是一副淡然的样子,潮起潮落看多了之后,就像那些站在九天之后活腻了神,不在乎蝼蚁生死,也不在乎天河倾覆。

沈致尘看她这个样子,宛如故人神似,又全然不是。

“沈总,如果有一天,我落难了,你会不会帮我一把?”姜炎想起了过年时节,沈致尘给她算命的时说得话。

沈致尘哈哈大笑,指着蝴蝶说:“那就要看,你的机缘,到没到那个份上。”

“真好,还是你看得通透。”姜炎已然明白他的意思。

“说到,落难,”沈致尘放下咖啡,长叹了一口气,摩挲着自己的手串,摘了下来,推到姜炎面前,说:“送给你了,希望你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啊……这……太贵重了……我受不起……”姜炎受宠若惊,根本不敢伸手去拿。

“送你的就是你的机缘了,受不受得起,是你自己的造化。从你卷进宴如这些事情,就已经牵涉了他人的因果,就当是为你挡因果反噬的劫,凡事不要钻牛角尖,不入穷巷,总有活路。”沈致尘坦然地说,太阳照在他脸上,虽然是暖色的光,却有刀锋反射后的肃杀萧索。

姜炎犹豫地接过那个手串,比自己的手腕稍大一些,她没有套在手上,而是捏在手里,玩笑地说了一句:“恭敬不如从命,不过,听起来,好像是仙侠小说一样。”

“你就当是仙侠江湖,走了,再会!”沈致尘喝完最后一口咖啡,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捧起了蝴蝶,扬长而去。

姜炎看着他潇洒轻松的背景,有些恍惚,他刚才表情里一瞬间的冷厉闪得太快。姜炎把手串塞进了gucci包包里的暗袋,拉上拉链。

不知道这个机缘什么时候会应验,第一次听他讲玄学,她有些不屑一顾,可是现在,她信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平静,让她夜不能寐。

徐律师,如果你在天有灵,请保佑我平安。

姜炎在心里默念道,然后走向了国家图书馆的古籍区,那是她最后的清净之地,人总会在某些时候,需要祈求带给自己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