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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太阳变得热烈,滨海城市的春天比起内地更为奔放,杨竹坐在警车里,道路两旁的凤凰花开得无比艳丽,就像刚刚喷溅而出的殷红色血液,洒落在青翠绿叶上。每一簇花的灿烂,在她眼里都成了刺眼的红色血液。这座城市被红色绿色交织的景色覆盖,鲜艳得过分。
梁予安跟大刘也沉默不语,平常骂街骂个没完的大刘不断在抽烟,烟味弥漫,让车内的味道极其难闻。杨竹一向很讨厌烟味,手肘撑在车窗旁,微微握拳顶着太阳穴,外面的风呼啸灌进来。岳迩看着方向盘前方,认认真真开车,不时看两眼杨竹。
“梁子,这事怎么搞,副市长也在,脸色太难看了。”大刘终于忍不住问。
“把案子破了,比什么都强。”梁予安对这个话题丝毫不感兴趣,他不关心上面要怎么折腾,换成谁来坐他的位置,要求都一样,破案!
这时候,杨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打开来看迅速扫完一眼,道:“翟教授回信了!”
“翟教授说什么了?”岳迩激动地问,一脚油门踩下去差点超速。
“他希望得到尸液样本,作为参照组。”杨竹难掩兴奋地说:“他决定把我们的想法立一个项目去研究,他说我们的想法如果实践,对于分子生物学发展会有突破性进展!”
“要多久?”岳迩问了一句。
“半个月左右,可以完成第一期。翟教授打算分两拨人马,一拨从克隆开始做,另一拨人马逆向拆解。翟教授认为这种方式可行性很高,但是完全成功,估计时间久一些。我觉得,我们不如直接查马德林这条线索,我认为这个家伙,就是没有死!”杨竹斩钉截铁地说。
梁予安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什么意思?”
“我认为马德林没死。”杨竹简明扼要地回答。
到达公安局之后,杨竹径直去了法医中心二楼,把梁予安在现场捡到的弹壳放在子弹扫描仪中扫描弹道。这时候梁予安站在门口敲敲门,问:“你负责季明河的尸体,齐法医负责季重。都放二号,你别走错。”
“嗯。”杨竹正在看膛线,敷衍地应了一下。
梁予安看到她在放大画面看膛线,说:“用的是袖珍枪吧!”
“经典的0.40英寸S&;W子弹,膛线表明行凶者使用一把格洛克26式手枪。一种大容量的袖珍手枪,常见于暗杀行动。这种手枪弹药分量足,射程远,形成的空腔大。”杨竹站直了身体,看着屏幕上的膛线,说。
“s&w子弹,杀伤力还可以,但是也没到能打掉她半个颅骨这么厉害吧。”梁予安只能凭经验说,因为公安局里的常见配枪都是84配枪,杀伤力一般。
杨竹看了他一眼,就比划解释道:“当子弹穿射人体,从皮肤直插组织,会形成一条创伤通道,人体阻止是有弹性的,在刚刚进入人体时,形成的创伤通道叫做瞬时空腔,而等子弹动能消耗殆尽,停留在组织内或者射出,这时候阻止回弹,留在体内的就是永久空腔。当这条创伤通道出于颅骨骨缝间的应力点,很容易就轰碎。颅骨本身并不是铁板一块,而是多块颅骨拼接在一起。对方瞄准的时候,选的角度很独特。”
“怎么个独特法?”梁予安愈发好奇。
“不如去隔壁全息投影室,我们模拟一下案发,给你破案找点思路。”杨竹提议道。
“走吧!”梁元毫不犹豫地回答。
杨竹将扫描来的75楼总统套房内三处重要血迹的环境投影出来。第一处血迹位于床上,自床尾向上的喷射状血迹,一张两米大床有三分之二都沾染了血液。第二处血迹位于从卧室到客厅这一段距离,圆形血滴在地毯上形成连续性血迹。第三处血迹则位于窗户边,窗边的血迹则呈现喷溅与滴溅混合的形态。
“这三滩血迹,第一枪开在哪里?”杨竹狡黠地问。
梁予安站在进门的位置,仔细观察了一下,说:“床吧,从进门走到客厅正中间,刚好对着床,床那里的血迹最多。”
“季明河的心脏部位中了两枪,心脏由于是泵血器官,出血量最大。不过,判断依据要从血迹来看。”杨竹走进卧室,指着床单边缘的血迹,说:“这里的血迹有四层,明河中第一枪的时候,子弹穿射出身体,所以形成的血迹是束状喷射,并且朝下喷射。当时,她应该是站立的姿态,血才能向下喷射,然后血液涌流出来,血迹对床单浸染。从这个血掌印可以看出和这部分血迹可以看出,她中枪后坐在床上。紧接着,被第二枪击中,子弹留在心脏,没有穿射出去,她坐着挨第二枪已经撑不住,直接倒在床上,这个时候心脏射血,形成了向上喷溅的血迹,这种血迹落在床上是圆滴型,这是第三层血迹。第四层也是血迹浸染,由于血量比较大,浸染的速度和范围都变大。”
“所以,我站的这个位置,就是凶手开第一第二枪的位置咯?”梁予安问。
杨竹指着梁予安,点点头回答:“是的!”
“地毯上有血脚印,季明河站起来走到窗户边,这个过程吃枪子儿吗?”梁予安做了个射击的手势。
杨竹踩着地上的血脚印,看着梁予安站的方向,在地毯上只有大小不等的各种圆形血迹,以及一小片浸染血迹,并没有楔形、梭形等常见枪击血迹,她摇了摇头,道:“应该没有。”
她走到了窗边,手比划到脖子附近,自言自语道:“季明河矮了我一个头,子弹从下颌骨进去,停在枕骨骨缝,才能瓦解下半部分颅骨。那么开枪的人,应该躺在地上,或者蹲着的姿态。”
梁予安就势躺下,做了个手势对准她,从射击的角度上基本一致。
“奇了怪了,凶手手里有枪,为什么季明河从卧室走出来这一路,他不开枪呢?这时候补两枪铁定她再也爬不起来了!而且,站着开枪好好的,为何要躺着?”杨竹觉得不合理。
“搞不好季明河也有枪!”梁予安拍了下地面,说:“她走出来对着凶手开枪,凶手中枪倒地。”
杨竹盯着地上那一小片浸染血渍,欣喜地说:“验一下就知道是不是另一个人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