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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时候画室里的画家们接到了工作,可能会把自己的部分或者绝大多数工作交给助手来做,最后自己进行审核挑拣,以此减少自己的工作量。最终的绘图署名自然是接到工作的画家们的名字,像是冉雁这样没有任何名气,可能连正式工都不算的助手是没有任何署名机会的。
助手为画家帮忙,做一些素材收集、剧情讨论、打扫等工作非常常见。更专业的画家助手还能够细分到气氛、光影、人体结构、背景、图书出版等等方面。甚至于专业的画家助手都把这当做一份严肃的工作,乃至于自己还收学徒。还有一些画家是把助手当做学徒进行培养,他们会一同进行绘画创作,最终成果上也可能会有学徒的署名存在。
不过冉雁所在的这家工作室有些不同。
冉雁的助手工作已经变得更像是一个“木仓手”,她必须以一种极为贴合分配给她工作画家的画风自己进行创作,然后把自己的作品上交上去。如果能够被采用,就能得到额外的来自画家的单独给她发的工资。
这样的“工资”自然要比正规工资更多,但又比她自己上交上去的作品本身产生的利润低很多很多。
用那些画家们的话来说,“如果没有我们的名字签在你的画上,你以为你的画能卖出这么多的钱?”
充满商业性质的画作是不需要什么“灵魂”的,更重要的是画作本身的商业性。
最开始拿起画笔的冉雁也有过自己的梦想,她也想要画出杰出的作品,成为能够很多人喜爱的画家,同时还能赚到足够生活的钱。
但她的运气可能不太好。
刚加入第一个工作室的时候,她有用心的去作画,以为就跟老板还有工作室里的画家们说的一样,只要用心创作,即使是一个没有任何名气的助手也能够成为独当一面的画家。以为这个工作室真的是一个非常注重人才的工作室。
事实上刚从那个糟糕的家里跑出来没多久的冉雁甚至连网络这个东西都不太了解,她以为自己遇到了好人,就非常用心的、拼了命的创作,想要赚到钱让自己宣岩能够好好生活。
结果有一天她就发现画室里那位对自己特别好的画家的获奖作品好像是自己的。虽然细节有些不同,但构图和想要表达的内容全都是自己的,但上面却写着那个画家的名字。
她的图被抄了,而她交上去的画被毁了。
冉雁想要一个公平,但是很可惜没有得到她想要的公平。
后来她离开了那个画室,却发现其他的画室都不愿意收她,似乎是那位抄了她画作的画家和画室在外面放了话,将她贬低成了一个抄袭并污蔑画家人品低劣而被辞退的人。
在生活的逼迫下,冉雁也找过其他类型和性质的工作,却都因为追来的冉家人闹得丢了好几次工作。
最后冉雁成了后来那个画室里画家们的木仓手,而她的画作已经失去了最初让人惊艳的灵气,基本功越来越好,画作本身却变得极为平庸。跟一抓一大把的画手没有太多区别,就像是从同一个工厂里面走出来的一样。
再后来冉雁自己也开了微博,会在上面放一些自己的画作。因为绘图基础极为扎实,很多风格都能驾驭,喜欢她画作的人也有不少。但她个人在微博上想要接单绘图,赚到的钱确实要比给那些画家们当木仓手少很多很多。
而在她的画作微博下,也有不少人留下类似:“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这画的风格特色和xx太太很像吗?”
“乍看还以为是xxx太太的新作品,明明不是一样的画,给人的感觉却很相似。”
“如果太太能有只独属于自己的风格就好了。”
冉雁也想放一些独特的只有自己风格的画上去,但她真的做不到了,她早就发现自从离开第一个画室,她再难找回最初在画作上的灵性。而长期当“木仓手”的工作,让她变得犹如一个机器。
对此她真的很痛苦,甚至不愿意再看自己的微博。
反正商业性的画作又不需要这些东西,只要能够赚钱就够了。可惜的是她自己打不开更好的赚钱门路,她的画作也不够优秀有特色,而在她出事成了植物人那段时间,之前的画室也将她辞退了。
但是她现在将这些画作拿出来交给乔一,看着乔一陷入沉默后,她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紧张起来,而这种紧张冉雁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你经历的那些事情,跟宣岩说过吗?”乔一犹如闲聊般开口,她对冉雁的经历自然有所了解。
冉雁怔愣一下扭头看了一眼跟系统聊得正投入的宣岩,要摇头小声说:“没有。”她怎么可能会把自己经历的这一切告诉宣岩呢?在她的眼中宣岩还是一个孩子呢,而她要更加坚强一些支撑起这个“小家”。再说……她画的这么糟糕,给人当助理却成了木仓手型助理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乔一没有说什么,再次在手中这些作为“商业性质画作”来说其实还不错的作品中翻了翻。如果冉雁当初不是名声受累再加上第一个加入的画室与画家施压,以她现在极为纯熟的画法来说,想要在一个普通画室里谋求一份工作当一个普通的画手并不是很难。
可是没有如果。
乔一把这些画一张一张的摞在桌子上,最后将一张背景基调全黑的画放在了一边点了点,“这张画画的不错。”
跟其他那些商业性质极为相似的画作不同,这不是一副会让人立刻喜欢的画作。
一个面容极为扭曲单薄的“简笔”人的头颅在画作中间,这是整幅画中唯一“雪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