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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面红耳赤情绪激动的人,尽管给杨竹开了门,却根本没有做好面对她的打算,当杨竹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梁予安背身面对着墙,烦躁地叉腰,而岳迩惴惴不安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情还在瞒着我?”杨竹很冷静理智地问。

岳迩扫了梁予安一眼,他没有反应,于是岳迩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杨竹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转身去把门关好,对他俩非常平和地说:“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所以认为有些事情我不知道,受到的伤害就小,或者不会给我造成更大的心理压力。我承认,在过去的大半年时间里,因为我的抑郁症焦虑症,对很多事情作出了不恰当的决定,甚至违背了自己的职业原则。这是我的问题,我意识到了,并在努力改善。”

“我们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岳迩着急地说。

“听我把话说完!”杨竹打断他后,继续说:“你们就算责怪我,我也认为是应该的,我会好好反省自己的问题并作出改进,同样我也希望你们这样。对,我的亲友非常深入地卷入到这一系列谋杀案,作为我信任的人,你们顾及我的感受,我能体会你们对我的关心。问题是,这种方式不理智,极大地限制了我们对于案件全貌的了解和认识。退一万步说,我连我喊了二十多年的爸爸不是亲生的都知道了,还有什么事情承受不了。我杨竹倘若那么脆弱,也活不到今天,我既然今天还站在你们面前,就请你们相信我。”

梁予安侧身,看着杨竹,问:“如果,我们的家人也卷入了,怎么办?”

杨竹的心里突然释怀了,她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既无奈又有几分恨铁不成钢,说:“你们看到了,当我的亲友卷入这些事情,我对你们不信任,有所保留,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我干爸,死了;我的养父,死了;老张,死了;我的初恋,是个卧底杀手;季伯伯,死了;季明河也死了。我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我以为自己能扛下所有的事情,但我丝毫控制不了事情朝着恶化的方向发展,梁予安,你跟我说过,我不是上帝,背负不起所有人的十字架,我当初是能懂却不知道怎么做,这些亲友的血彻彻底底让我明白我错在哪里!你们想要把自己亲人从这些事情里全身而退的心情,我完完全全能体会,可你们确定你们怀着一颗关心则乱的态度所做的决定,真的会比跟我们商量后做的决定,更加理智吗?”

“对不起……”岳迩下意识脱口而出。

梁予安很沉重地叹了口气,他承认杨竹说得没有错,可是他依然不知道从何说起,很焦躁地在办公室里小范围地转圈圈走来走去。他是个习惯于把事情埋在心底的人,破不了案让他极度烦闷,这种无力感很早就萦绕心头,他无法排解,也找不到人诉说,而如今已经积重难返。就如同一个溺水的人,窒息到快要断气,几近丧失了求生的欲望,只希望在自己力所能及范围内,控制事态发展。

然而,正如杨竹所说,谁也控制不了,因为主导权在冥王星手中。

“我妈,被我亲生父亲控制了,我亲生父亲是冥王星的重要成员,他在用我母亲和继父的亲女儿要挟他,我继父没能按照要求拿到Eric盗走的商业机密,作为惩罚,我亲生父亲杀死了雁姿。我继父最终决意要跟冥王星对抗,而我要保全我的母亲,我花了很多很多的努力在他们中间周旋。霍小兰被绑架,是我继父干的,他的目的就是要引诱我们发现MTD实验室,把张涵尸骨放到大厦避难层并放火也是我继父授意陈灵,他在用不暴露自己也能保全我母亲的方式暗示。”梁予安突然之间开口,这些话,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杨竹就知道,梁予安也深陷其中,否则不会发生那么多巧合。

“我家那张血纸条,也是他塞的吧!”杨竹问。

“是,但在当时我不知道,陶晨轶就是凶手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我如果知道,我绝对不会让他逍遥那么久,哪怕他是我最好的弟兄。他也不能直白告诉我,否则我妈性命难保,他只能知情陶晨轶所作所为后,用这种方式暗示你。可惜的是,我们被陶晨轶骗得太深,那张纸条句句指向他,我们谁也没想到。”梁予安痛心疾首地说,然而这些悔恨,已经挽不回死者的生命。

“还真是……”杨竹哑然,在陶晨轶死后,她才感觉到这个事情有个神秘的第三方,隐隐约约搀和进来,只是她不知道这个第三方力量的目的是什么,而如今昭然揭开。

“我父亲出卖了当初参与郎斯代尔石研究的科学家名单,冥王星一个任务是杀死当初参与实验的人,另一个任务,是杀死这些科学家。至于原因,我还不知道,我继父也不知道,这个原因,只有你父亲那份商业机密能解答。杨海诺逃出实验室,他确实有段时间软禁杨海诺,希望他能说清楚缘由,你父亲只把他当成冥王星一伙的人,死也不说,最后从他手里逃脱,被冥王星的人劫走困在山洞里。这件事情,我的确知情,但是我跟你说了,你一定会要见他,那个时候你保护不了杨海诺,他铁定会被杀,所以我选择隐瞒……对于他的死,我真的很抱歉!代替我继父,向你道歉!”梁予安说得脸上青筋暴起,他的激动和难过一样明显。

岳迩这时候插了一句,道:“我爸就在那份科学家名单里,我问过我爸爸,到底怎么回事,他死也不说。季重也参与当年的研究,他都死了,我才真的害怕我爸爸也不能幸免于难。昨晚,我骗梁队把我父母带去跟他继父那里藏好,交换条件是我救他母亲出来。我有可能找到他母亲在哪里,但我救不出来。为此,我还要在今天中午伪造一场自杀,绝了冥王星找我父亲麻烦的念头。”

“你们两个真是糊涂到家了!”杨竹听完后,心堵得要死。

“我跟梁队吵架,就是我没藏住,让他发现我只是有可能找到他妈,而不是一定能找到。”岳迩怯懦地说。

“你就不会骗人!”杨竹气不打一处来。

“你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就这些。”梁予安感觉把话说完,心里似乎真的舒服很多。

“你知道你让岳迩查出你母亲的位置,你去救你妈的后果是什么吗?”杨竹问。

“如果成功,我们没有后顾之忧。如果失败,我回不来。”梁予安回答。

“凭你一己之力,成功几率多大?”杨竹又问。

“一半一半!”梁予安说。

“如果你有这个把握,你就去试试,但是结果,不会比我的遭遇好到哪里去。对方能被你这么轻易搞定,我们现在在这里还用吵架!”杨竹斩钉截铁地说。

梁予安被她戳中了软肋,没说话。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再坏也就是我们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不如把事情,向庞副局汇报,成立专案组,大家做自己擅长的事情,一个团队精诚合作,如果这样救不回你们亲人,就认命吧!但是像我当初那样,救不回我养父,我后悔死当初的选择。我不逼迫你们怎么选择,你们自己好好想想吧!”杨竹说完,转身离去。

高跟鞋敲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杨竹彻底放下了心里的负担,就像她说得,事情再坏也坏不到她接受不了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