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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了。”隆庆帝大步上前,扶着卿言摇摇欲坠的身体,示意她躺下。

“谢父皇。”卿言装模作样的谢恩,而后故意不再看隆庆帝,而是将目光流连在别处,显得没有了焦距。

“娇娇还在怪朕?”虽是疑问句,可隆庆帝的口气却不是询问。

“儿臣不敢。”卿言心有不甘的回答。

隆庆帝微微叹了口气,执起卿言的手握在自己的大掌中,发现他的女儿原来是如此娇小。

“娇娇,父皇知错了。”

卿言心里一怔,隆庆帝竟然又用这一招。以自己对他的了解,这已经是极限了,必须见好就收。

“父皇——”卿言哭着扑到隆庆帝身上,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丧子之痛演的淋漓精致,“儿臣不怪,是这个孩子福薄。”顿了顿,卿言接着说:“娇娇虽是女子,可也知道身为储君的责任,儿臣亦多谢父皇教诲,同样的错误不会再犯第二次。”

如此说词让隆庆帝动容,突然心中对成贵妃的离去已不再耿耿于怀。

这场苦情戏,卿言算是低空过关了。因为,第二日,隆庆帝便以安慰为由,给了宣华宫丰厚的赏赐。

有了隆庆帝这般的示好,后宫的牛鬼蛇神们果然不敢再找宣华宫的麻烦了,卿言乐得清闲。

伊娜每日也如上官皇后一样必来采仪殿报到,两人经常遇见,聊得也十分投机,卿言趁机向上官皇后讨了靖国公主的封号给伊娜,上官皇后欣然应允。

成贵妃离去已成事实,此事由上官皇后向隆庆帝提出,顺水推舟的事儿,卿言算是给了帝后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当然,此种程度的示好,也是告诉隆庆帝,无论事实如何,丧子之痛她是彻底放下了。

眼下,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秋戎的国书将至随州,于是,伊娜的册封大典拟在明日举行,而龟慈国主虽缠于病榻无法来观礼,仍遣使臣带来丰厚的谢礼,不日将到达盛京。

当然最重要的是,龟慈国主在大齐的再三恳求下,同意将伊娜以靖国公主之名下嫁秋戎大世子洛穆尔海图,一月后大齐将靖国公主送入秋戎境内大婚,从此,大齐与秋戎世代修好,秋戎称臣的国书亦随后就到。

至此,该是大局已定了,卿言故意给海图出了个难题,算算时间,伊娜肚子里的孩子出生时,海图只能对外宣称孩子早产了。

卿言依旧以病人的姿态被迫窝在采仪殿养病,只不过躺在床上的时间由整日改成了半日。

此时的卿言,正无聊的数着床上的雕花。

“小妹,给你带来一个好消息。”卿桓由随身内监小顺子搀着,没让人通报就高兴的入了内寝。

“好消息?”近日内忧外患更迭,会有什么好消息呢?卿言兴趣缺缺的样子。

“宁远算不算好消息?”卿桓挑眉笑得暧昧。

“宁远回来了?!”这确实是天大的好消息,卿言激动得立即从床上翻身跳了下来。

“慢点儿,宁远要日落时分才入京。”听到动静,卿桓哭笑不得。

可此时的卿言已是迫不及待了。

“哥,我们出城去接他好不好?”

“现在?”

“嗯,就是现在。”

卿桓摇了摇头。

“如今,人前你是病人,你莫不是想让人嚼舌根嚼到父皇那里?”

“我换身衣服别人就认不出来了。何况跟着瑞王爷出城,谁敢查你的车。”卿言讨好的堆着笑脸,她知道,只有这样哥哥才对她没有抵抗力。

“你呀,就是仗着我宠你,可着劲儿的欺负我。”卿桓无可奈何地笑。

“哥,我知道你最好了。”卿言冲过去抱着卿桓,倚在他怀里撒娇。

“换衣服去吧。”卿桓拍了拍她的背,算是应允了。

“嗯。”卿言一蹦一跳地让坠儿拿了一套内监的衣服给她换上。

果然,有瑞王爷在,偷溜了出来什么的那都不是事儿。卿桓向隆庆帝奏请,以大皇子的身份于城外五十里迎接宁老将军,此次出宫,便是名正言顺了,连车也不用查。卿言乔装改扮后更是没人怀疑了。

春阳和煦,春花莺语,一路风光正好,若不是时机不对,今日确实是个不错的踏青日。卿言与卿桓对坐在马车里,心思却已经飘到郊外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人身上了。

不知他是不是又瘦了,路途如此遥远,宁老将军又让他心焦如焚,定是快马加鞭,但愿他这一路来回都是顺风顺水的,别又受伤了才好。

“我已派人通知宁远,他会先行一步,在城郊与我们会合。”听到卿言坐立不安的动静,卿桓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