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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本无错,说自己有错,是为错一。”

盗跖张大了嘴。

“你说自己有错,却不知自己错在何处,是为错二。”

盗跖嘴张得更大了。

“我三番两次问你何错,你却任不知自己何错,是为错三。”

盗跖蒙逼过后回过神来,“可是你刚刚不是……”

荆天明眯着眼睛,“我只是问你在笑什么,而你却说自己有错,答非所问!是为错四!”荆天明没等盗跖继续反应,紧接着开口,“顶撞巨子,是为不敬,此为错五!盗跖,以上五错,你可知错?”

“盗跖知错。”盗跖下意识的回答。

“那你错在何处?”一切又好像回到了原点。

盗跖使劲绕了绕头,他快被荆天明逼疯了。

“范师傅,”少羽看着身侧的范增,“我这是在做梦么?”

“呵呵!”传来的是如同银铃一般的笑声。所有人齐齐看去,雪女的容貌立于所有人之上,单论容貌,就算是坐在主位上的晓梦都要逊色半筹。

“雪女姐姐!你别笑了!”荆天明没好气的说,“你看你看!他们连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怎么?你有意见么?”经过刚刚天明的活络,她又恢复了她那那爱恶作剧的本性。

听到这句话,整个厅堂都安静了几分,似乎……这个年轻的巨子并没有刚刚看上去那么的说一不二。

雪女在刚说出口便被高渐离轻扯了一下衣角,让荆天明在这里大出风头并不是完全没有计划的。其中一个重要原因便是在此处让他大出风头,百家的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之后,墨家在暗处的动作也会相对变得更为容易。

“我怎么敢惹你?”荆天明鼓着脸,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子,“惹了你就等于惹了小高,惹了小高就等于惹了徐夫子,惹了徐夫子他因为没有铸剑池又总喜欢跟蓉姐姐聊天,要是被大叔知道徐夫子因为这些事去打扰睡了的蓉姐姐……我晚上就要被大叔拖过去……‘深造’。”他说到深造两个字的时候有些畏惧的看了看盖聂,很明显,他经历过深造,而且恐怕不止一次。“我怎么敢去惹你啊!”

厅堂里的人都张大了嘴,墨家的水,有这么深么?但看看盖聂的样子,虽然不见表情,但是很有可能啊!

“师哥,你……”卫庄看了看盖聂,心中想到几次他早上教荆天明练剑时荆天明脸上的黑眼圈,很有可能啊!想到这里,卫庄微微点了点头,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

当看到卫庄这副样子,心中顿时肯定了下来,墨家水这么深,还是自己家里安全。没看到身为‘盗王之王’的盗跖都被欺压成这副样子么?想到这里,他们不约而同的向盗跖抛去一个同情的目光。

而此时荆天明好像为了挽回自己的尊严一般说话了,他们点了点头,这样才正常,如果他不说话,那就真的绝对有鬼。

而对天明而言,他刚刚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啊!大叔可是有好几次因为他打扰了蓉姐姐而让他晚上练一晚上的剑。而刚刚他们投向盗跖的同情目光更是让荆天明以为他们看着的是自己!不行!不能在月儿面前出这么大的丑!我要挽尊!我要出风头!

于是,他将目标对准了盗跖,对准了农家。

“小跖,你刚刚错在何处,你可知?”

盗跖没有再说话,他感觉自己怎么说都是错的。

“你刚刚为何掩着嘴笑?为何不大笑?”盗跖一脸的呆滞,“依人情,他农家自己傲慢,无礼,难道容不得别人笑话么?依道理,自己偷袭不成反而被我的师傅以及叔叔瞬杀,难道容不得别人笑话么?依礼制,你是我墨家数名统领之一,他也不过是农家六堂的堂主之一,你与他同级,你为何不能笑他?你应该笑!你应该大笑!笑他这无礼,无法之徒!”

“你这……”田虎刚说两个字便被脖颈之间的冰凉惊醒。

“我身为墨家的巨子,而你只是个六堂堂主,还只是‘之一’。呵!”荆天明一声嗤笑,“哪怕你不喊我天明巨子,那也至少要称呼我为‘您’。哪怕最少最少也要叫我一声‘大侠’吧!你刚刚,是想说什么?我这什么?你们农家的教养,就是这么教?这么养的么?还是……只有你蚩尤堂是这样?”

“你……”哪怕田虎再愤怒也不敢再前进半步,鲨齿已经刺进了他的皮肤,流出丝丝血迹。他有理由相信,只要他敢再前进半步,那么今天就是他的死期。

“罢!”荆天明挥了挥手,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毕竟你们农家人多,”田仲吐了口气,似乎这事就这么揭过了,“有几条狗养不好是很正常的。”

整个厅堂霎时间静了下来,荆天明这句话已经可以说得上是诛心之言,刹时间气氛便变得剑拔弩张,田虎身后数人尽数站起来了,他闭上眼睛,当睁开的时候眼睛已然变成了血红色,握紧的手张开,朝下压了压,强行将骨妖等人压下。

“毕竟农家人多,‘鱼蛇’混杂了点也是很正常的吗!”荆天明拍了拍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为什么是‘鱼蛇’而不是‘龙蛇’?厅堂里的不少人眯着眼睛,这不是指农家无‘龙’吗?这算是对他们发出的邀请吗?他们看着荆天明的眼神中露出丝丝忌惮,这个人虽然年少,但是……心很大。

荆天明哪里想了那么多?只是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到是什么混杂,只是勉强记得有个蛇字,就东拼西凑了个鱼蛇混杂出来,因为鱼蛇这里想了很久自然就说得重了一点。

“毕竟‘杂’嘛!所以有一些种子长歪是很正常的事情对吧!”荆天明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还自问自答的嗯了两声。“你说对吧!”他天真的看着田虎。

盗跖忍不住笑了出来,没有遮掩,真正的哈哈大笑。但其他人可不敢,哪怕他们真的想笑。如果荆天明突然问句‘你为什么笑?’说不定他们还真答不上来。刚刚荆天明说的那句话更是相当于赤.裸裸的骂在场的农家:长歪的杂种。

“不说话?”荆天明笑着走过去,“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哦!”他推得田虎退后了一步,然后道:“来来来!坐下!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