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无色天的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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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安默默观察欢快跳跃的龙凤鱼，见它的影子在下方的水面上发光，打开胎息，让自己的身体也发出相同的光彩。

鱼儿停了下来，瞪着大眼睛研究着若安和星乐。

星乐也开始欢快地跳起舞蹈，衣衫漂浮起来，犹如鱼儿的裙摆。若安轻启朱唇，漫声低唱。吸引着越来越多的小鱼围拢过来。

若安瞪大眼睛，满脸惊奇地指着眼前的龙凤鱼，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发颤：“天啊！这鱼实在是太美了！竟然能够将龙和凤的影像如此逼真地刻印在自己身上，恐怕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出第二条这样独特的鱼儿了。你瞧那水面上闪烁的光芒，宛如天边璀璨的极光一般绚丽夺目，让人不禁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今日得以亲眼目睹此等奇景，真不知是积累了几辈子的福分才换来的啊！”

一边说着，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水中游动的龙凤鱼，仿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瞬间。眼中流露出的羡慕与敬畏之情溢于言表，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这奇妙的景象之中无法自拔。

星乐也是不遗余力地夸赞起来，什么“惊天动地”、“鬼斧神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等等，凡是他能够想得到的浮夸华丽之词几乎全都被用了个遍儿。而周围的那些鱼儿们，则是各有反应。有些鱼儿开始不停地吐出一串串泡泡，仿佛是在表示对星乐如此夸张言辞的惊讶；还有些鱼儿则是一边摇晃着脑袋，一边翻白眼，似乎对于星乐这样过分吹捧的行为很是不屑一顾。

龙凤鱼越听靠得越近，突然开口：“你们拍鱼屁拍了很久了，所为何来？”

若安行礼道：“确是有求。因为不知道你是化生还是本尊，故而用言辞打探。”

龙凤鱼吐着泡泡：“我都在此上千年了，你那点小心思，一眼就看穿了。你们人类啊，就是这样，有求时，卑躬屈膝；得到了，就趾高气扬，翻脸不认人。忘恩负义是常事，蛇咬农夫也不是没有。”

“因此，我幻化成鱼，躲在水中自由自在。这些水族，就坦诚直率多了。至少不会恩将仇报！”

星乐正要动怒。若安以眼神制止，柔和地道：“看来鱼儿前辈之前是受过伤了？”

龙凤鱼不屑一顾地说：“背叛、暗害、攫取、贪婪、卑鄙，不正是人类的本性吗？我周游天下，本想寻找一块福地居住，谁想到，天大地大，居然没有安身之所。我又厌烦了天上千篇一律的生命。被欺骗几次后，我也就心灰意冷。还好妖族有这古画天地，正好躲避人间的虚假。”

“画中山川虽然是假的，但活在这里的人，反而能顺从本心而活。你说，世界好不好玩？颠不颠倒？真实的世界，人心虚幻；画出来的天地，才能踏实活着。这样的小千世界，是不是让鱼心如止水啊？”

沉默许久的龙凤鱼终于开口了，但却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滔滔不绝地讲个不停。它不断地重复着自己的观点和想法，似乎生怕别人没有听明白或者忘记了似的。如此来来回回，同样的话语竟然说了整整三遍！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思绪一股脑儿倾诉出来才肯罢休。

这样的啰嗦和负能量的宣泄，终于惹怒了笑嘻嘻的星乐。

“闭嘴！你活的久，了不起了？身为畜生道中的妖身，就能高人一等？评判这个评判那个，怎么不自个儿反省一下？你难道没有做过错事？全天下，就那么一小撮极恶之人，怎么都被你遇见了？”

“你寿命天长地久，人类也就几十年的生命，他们对你的伤害，不就像被蚊子叮了一下，值得你咒骂这么长时间吗？人类本来就是善恶参半的生命体。是你自己心眼太小看不穿而已！”

“你睁开你的呆鱼眼，飘在你眼前的是两位神仙，不是什么凡人。”

龙凤鱼哈哈大笑，摇身一变，是一位五大三粗的汉子的模样，手中提着铁锤。

“你们早这么说话不就好了？老子最见不得假模假样的。老子就是为打假而生的！”

若安笑道：“你就是因为化生无穷无尽而闻名遐迩的。我们不试探一二，怎么能和你真实交流呢？请教尊号？”

“碧海潮生是也。说吧，找我什么事情？”

“就是想问一下隐龙的来历，还有明月的身世。”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隐龙和我和平共处几千年，我们是至交。明月初来乍到，并未作恶。”

若安细细把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我们只想救出朋友。并无他心。”

碧海潮生冥想了一会儿，睁开眼睛：“若安仙子的前世和来世，我都观了一遍。仙子未来成就不可思议。我能帮助到你，既是缘分，也是荣幸。”

星乐急忙凑前：“大仙，你看我呢？”

碧海潮生翻了翻眼睛：“你就是路人甲。好好修行，否则几大劫也没出息！”

星乐脸色一变，嘟囔了几句，终究沉默了。如果只是路人甲，如何配得上前途无量的若安仙女呢？

碧海潮生继续道：“隐龙是无色天中的露珠所生，生下来就是要守护山川大地的。他所在的小千世界，和人间大大不同。每一位都是无色无相的存在。无色天，后来因为宇宙的能量变化，被宇宙空洞所吞噬。”

“他是唯一幸存下来的，被玄维大神救下，放入人类的小千世界。他和我一样，受不了人类的狡诈和欺骗，躲进了画中乾坤，呆久了，更加不想出去。所以就这样，千年守护画中锦绣山河。”

“呆久了，太无聊，就对六艺上瘾。慢慢有些痴狂起来。我也着急，但是他比我还执拗，劝不动！”

“那个明月，虽然来自鬼道，但是射箭是天下无敌。再远的目标，只要瞄上了，必然射下。也是执拗狂，盯上的目标，一定是要达成，哪怕要跟踪千百年。这个脾气，对上了隐龙的胃口。所以，才见几面，就娶进家门。也从来不问一下，她为何而来？有何秘密？”

若安点头道：“修行不易，放下执着最难。看来，解决问题的关键，是引导隐龙放下执念！”

碧海潮生仰头大笑不止，笑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笑翻过来一般。他一边笑着，一边说道：“那条顽固不化、死脑筋的老龙啊！仙子您要是真有能耐让他放下那份执念，那可真是天底下最大的奇事一桩啊！连老子我都忍不住有点儿迫不及待地想要亲眼见证一下这个奇迹啦！”说罢，他又是一阵放肆的大笑。

再不可能，也要变成可能。否则，如何救出玉笛公子和蓝哥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