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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被关在这儿呢?肯定闷坏了吧?”霍涟漪抚着它的绒毛,昏暗中,她两颗掩住圆亮有灵,可能禁锢了太久,它一跳竟扑进了她的怀中。
“小家伙。”霍涟漪悄笑着,想喂兔子喝些水,刚站起来,一双粗壮的臂膀由后头拉住了她,还来不及惊叫,她就被勾回来床帷里。
霍涟漪试着推拒,可恨那男人如一座山,她完全受制于他---他垂眼瞧见那团白毛在她的怀中,微怔了怔,视线上移,望入霍涟漪醉濛濛的烟水美眸,双腮酡红,面如桃花---毫无预警的,雪梅的脸庞闪过脑海,同样怀抱着兔儿,同样水雾雾的眼睛,她巧笑倩兮睨着他,他读出她笑中的幸福,脆弱又可贵的幸福。
“寨主---”霍涟漪怯生生的唤着,不知他为何脸色陡变。
猛然,铁无极扫掉她怀中的小兔,眼里染上了风暴,低声切齿:“别碰它,不准你碰它!”在心里,没有睡可以取代她---雪梅,一个心痛的名字。
似乎感受到他内心的痛楚,霍涟漪双手捧着他的脸,专注凝视着,“您不爱别人碰它,我就不碰了。”说没受伤是骗人的,她心里也痛,些微的酸涩委屈。完全不了解他---他深沉的情绪,暗藏的秘密,还有无端的痛苦,何时,他才会对她倾诉,她不怕等,只怕是遥遥无期。
某种奇特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流动,说不上来是何感受,铁无极只觉得她手心又软又香,不由得放缓了脸部刚硬的线条。
“小兔说不定摔伤了,您不该使那么大的劲儿的。”霍涟漪又叹气,瞄了一眼床下,不知那只兔子跳到哪儿去了。
那日,丹辰上雪梅岗寻他,半途拾着一只兔儿,它没同丹辰回寨,几日后,铁无极竟在自己的房门外瞧见了它,没去理会,要叫它自生自灭,那兔子兀自不走,连着好些夜就瑟瑟的缩在门边。
为何收留它?想起初夜,铁无极扬唇嘲弄自己,无可救药了,他心中还惦记着那个背离自己的女子。
“死了干净。”音调冷淡淡的。
霍涟漪被他弄糊涂了,摇摇头温柔的望着他,仿佛他是个正在闹脾气的孩子,但她聪明的不去探究,脑中想到一件事。
“寨主,我有一事---求您?”
铁无极习惯性的挑了挑眉,侧过头,“还叫寨主?我们之间很生疏吗?”他坏坏的说,指头轻拧了一下她的鼻子,“喊我名字。”
“我有事---”霍涟漪忍不住发抖,鼻音好重,“无极---”那声音很好听。
他低低的笑着,浑厚的气息噗在了她的脸上,引起细小的疙瘩。
“无极---”再次呢喃,她努力要捉回神智,不住的摇头,想将那些纷乱甩出大脑,“我---”
“我知道---”他的大掌揉着她的脸颊,“你有事求我,涟漪---”
他唤她涟漪,霍涟漪感动莫名,反手抱住他,忆及水月庵的师太,她们也是这般的唤她,真诚而亲切。
“我想回水月庵---师太和孩子们在那儿---”
“你嫁给了我,还想着削发为尼?”铁无极倏地抬起头,拧眉瞪着,他没忘记她是逃婚逃到他怀里来的。
“不是的!”霍涟漪急声辩白,意识清醒了几分,她微顿了顿,严重有难掩的落寞,幽幽细语:“我的亲娘死于难产,因而---爹恼恨我,自小便将我送进来秀峰山的水月庵,师太待我极好,我挂念她们,还有水月庵里收养的孩童,我也挂念他们,我怕---怕---”她忽地转开话语,“我可不可以回去探望他们。”
“你怕什么?”铁无极精明的问。
怕爹因痕她恼她,将怒气发泄在那些人身上,怕水月庵难逃摧残,怕师太和孩子们受到伤害,果真如此,这辈子她没法原谅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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