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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琼一听,行吧,那就再住十天吧,就这么着又住了十天。

十天后,秦琼再次提出要走,在二贤庄的绿林豪杰又提出来了,“叔宝哥哥,单员外留您十天,那我们哥几个没有单员外的面子大,我们大家伙儿共同再留您十天,您看怎么样?我们跟您没处够啊,您怎么着,得给我们这个面子呀。”

秦琼这人,我们说了面子窄!一看,单雄信都给面了,人家这些人不如单雄信,这话不好说呀。那行吧,再留十天吧!就这么着,秦琼又留十天。

这十天当中,这些绿林豪杰就坐不住了,怎么?因为他们看到,单雄信为了秦琼走,准备了一份厚礼呀。十两一块的小金砖,准备了二十个;金叶子,准备了一提溜;什么叫一提溜啊?一挂!上好的潞州绸准备了十匹;乒乓球大小的珍珠准备了八颗呀……就这东西放在一起,价值连城!这些人一看,哎呀,总瓢把子送给叔宝哥哥这么好的礼物。你说我们就空手,一点礼物不拿?这面子往哪放啊,脸往哪搁呀!我们也得送礼呀。大家都偷偷地准备自己的礼物。有的呀,准备白银一百两;有的,准备珍珠、翡翠、玛瑙、珊瑚、钻石……总之,各人准备各人的东西。

但有的来拜年的时候,身上带着一些东西呢。有的就带的比较少。比如河南伏牛山的两位寨主,一个叫金城,一个叫牛盖,这两个人带的礼物就比较少。但是江湖人看别人都有礼物,自己拿不出来,面子上过不去。回山寨去取?那太远了,远水不解近渴呀。那怎么办呢?这哥俩就暗地琢磨商量如何能拿出礼物,那得有钱呢,钱从何处来呀?

“嗨!”牛盖就说话了,“哥哥,你问这问题也傻!怎么傻呢?咱是什么人呢?咱是占山为王的响马爷啊!没钱?没钱,抢啊!咱做几笔买卖不就有钱了吗?”

“呸!”金城啐了牛盖一口,“亏你想得出来!如果在伏牛山,我当然知道要夺要抢了,这里不是伏牛山,这里是二贤庄,是潞州,是上党县!在这里做买卖,在咱们单二哥眼皮底下做买卖?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啊!单二哥早就立下规矩了,兔子不能吃窝边草!在哪里做买卖,也不能在潞州上党县这一带做买卖!在这里做买卖危险系数太大,容易引火烧身。”

“得了得了得了……”牛盖说:“你呀,别跟我说这些。不在这里做买卖,跑外地做买卖去啊?那更不像话呀,坏江湖绿林道的规矩。只要不在伏牛山做买卖,咱就算坏规矩!那既然坏规矩,就不如在单二哥门口坏。怎么的?你坏在他门口,他未必追究你。要在别人门口,别人的心肠鼠肚鸡肠的,没有二哥这么大度。万一知道了,人家不依不饶,来到二哥这里告状,二哥就得按规矩处罚咱们。反过来呢?如果就在上党县做买卖,即便是二哥知道了,他也只能把咱俩骂一顿。他也知道咱做这笔买卖是为了有银子、有东西送给叔宝哥哥。他跟叔宝哥哥那么好,他不会怪罪咱的。而且跑外面做买卖,咱也没那个时间啊,你说对不对?现在就两条路,要么在这里做一笔买卖,要么咱就空手送叔宝哥哥回去。就这两条路,你选吧!”

“这……”金城琢磨琢磨,牛盖所言也真有道理。

“在潞州做买卖还得瞒着单二哥呀?”

“可不是嘛,咱稍微远点远点。”

“那咱什么时候开始做呀?”

“赶紧的呀,紧早不紧晚呀!咱们总共留叔宝哥十天,眨眼就过呀。做买卖咱还不知道吗?不是说你想做就能做得了,天时地利人和呀。这路上得有买卖呀,没买卖哪能做呀?咱得等买卖去,所以,从今天开始咱就得干呢。”

“对!那咱还得瞒着单二哥。”

“可不是嘛?”

这两个人就把主意拿定了。从这天开始,两个人、两匹马就跑出八里二贤庄,往外跑了十多里地。这个地方有一片密松林,密松林旁边有一条官道。两个人一看,“这个地方好啊,咱就在这个地方埋伏好,遇到适合的买卖,咱就劫他一次!”“行嘞!”这两个人,就在这里埋伏下来了,不错眼珠地就盯着官道。

官道上人来人往的也真不少,但是大多都是一些老百姓。两个人一瞅,这些老百姓就别劫了,推车的、担袋的,上面不是白菜就是萝卜,你劫它干嘛呀?劫一车萝卜白菜送叔宝哥哥那也不像话呀。再说了,我们是绿林的英雄,从来不劫老百姓,劫就得劫那当官的,就得劫那做贾的,他们不怕劫。这老百姓一车萝卜就是他们的命啊,你劫那一车萝卜,他真敢跟你玩命啊,那真是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啊!劫就得劫要命不爱财的。再者说了,你要劫着卖白菜萝卜的,得结多少个才能够有礼物给叔宝哥哥呀?你还得给他上街上卖去,还得卖白菜萝卜去,费那个劲干嘛呀?哎呀,怎么就没有经商作贾的呢?哎呀,怎么就没有当官的呢?

这两个人在这里一埋伏,埋伏了五天,一笔买卖也没做成!俩人心里这个着急呀,这可怎么办呢?再过五天,叔宝哥哥就要走了,我们空手了,我们脸上无光啊!等到那个时候,被天下绿林道耻笑啊,别人都会笑话我们俩!哎呀,怎么办呢?怎么办呢?把俩人急得嘴上的燎泡都起多少啊。

正在这儿着急呢,突然间,就听见马褂銮铃声响,“卜楞楞楞楞……啪!咕噜噜……”

“嗯?”两个人久在绿林,虽然没看到什么东西,用耳朵一摸,哎哟!来一马队,顿时两人就来精神了。眼珠不住地就盯着官道。

时间不大,马挂銮铃声响是越来越近,由打官道的东边走来了一队人马。这队人马有骑马的,有拉着车的,有抬着轿的,还有步行的。光车就拉了有十辆,车上鼓鼓囊囊的、用帆布蒙着绷着。两个人注意这车辙,一看,这车轧的辙这么深,车上的东西也轻不了!一看这队伍,那不是一般人家,肯定是个官宦人家,可能举家搬迁由打此地经过。

“哎呀!”金城看看牛盖,牛盖瞅瞅金城,太好了!皇天不负有心人,可算让我们哥俩等到这一拨了!“哥哥!”“兄弟!”“啊,怎么着?”“怎么着?干呀!劫呀!”

一看这一会儿,路上除了这一拨人马之外,还没有其他人了,真是天赐良机呀!想到这里,两个人赶紧飞身上马,马屁股后面拍了一巴掌,“啪!”两匹马就飞到了官道之上。两人一个使刀、一个使枪,刀枪并举,把官道一拦,在马上大喝了一声:“啊……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牙崩半个说不字,尔来看!我是一刀一个,管宰不管埋!喳!喳!喳!哇呀呀……”这什么毛病啊?吓唬人!

果然两个人这么一咋呼,把这一队人马还真就吓了一跳。

“吁……”人马当中很多人面现惊恐之色,都停住了,看着金城、牛盖。

金城、牛盖一指:“看我干嘛呀?赶紧把东西给我留下!我们是劫道的,我们是响马!留下东西饶你们不死!敢于抵抗,是一个也活不了!”

金城、牛盖以为这么一番话得把这些人拍那里,可没想到,这群队伍的为首之人,一听这话,不但没害怕,反倒是仰天大笑,“哈哈……没想到在潞州居然碰到了响马?好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