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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柳洛秋梦见自己在一个古镇中迷了路,找不到回家的方向。他走了许久,依稀看见一个身影,像极了小梅的姑娘,走进了一处院落。他紧随其后,也进入了那个院落,但她的身影却消失了。仔细打量四周,他惊讶地发现这里竟然是自己的老家。他走进屋里,亲切地抚摸着小时候的书桌和窗棂。

轻微的风声,如同细薄的丝绸轻轻拂过冰凉的窗户,它们在寂静的空气中低语,带着一丝丝寒意,穿梭于空旷的大街小巷。

突然,他听到院落中传来琴声。走出房门,他看到一位女子坐在一架古琴前,正抬头仰望星空,她的眉眼低垂,手指轻轻抚过木桌上的琴弦。

女子并未抬头,只是轻声说道:“你回来啦?”

柳洛秋疑惑地问:“嗯,我听到你的声音了。那天红衣公子的事,是你在我耳边说话吧?我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为什么要放过红衣公子?”

她微微扬起下巴,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开口道:“你这么认真,终究会吃大亏的。我再说一遍,你不是他。”

他的心跳声沉稳而有力,像是一面古老的鼓,在寂静的夜里敲打出坚定的节奏。沉默片刻后,他说道:“我还是想做个独一无二的人。”

她冷笑一声,透露出一丝轻蔑和不屑,说道:“呵,你真的不明白吗?以前的记忆和未来的记忆,都不是真正属于你。”

他脑海中的“嗡嗡”声,如同蜜蜂在花间飞舞,发出轻柔而持续的嗡鸣。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困惑,追问着:“你是说,我只是个记忆的载体吗?那…我到底是谁?”

她嘴角再次微微上扬,笑了笑。她的笑声如同一把锐利的匕首,刺破了沉寂的空气。她缓缓地说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太兮知道。我只知道,粒子虽然受到物理学的支配,但超弦意识流并不完全遵循那些规则,你懂吗?”

他低头沉思片刻,听着古琴流淌出的音色,如同细腻的水流轻轻拂过光滑的石头。这些声音若有若无,时隐时现,他缓缓开口说道:“人类天生具有寻找模式的倾向,总是试图将不合理的事物加以合理化。比如现在的琴音,难道不是在向我的心灵招唤吗?还有,你们用闲间超弦量子分析仪来监测神经元和电磁波,就能确定那里的意识流有科学基础吗?”

些时的古琴音色变得更加空灵了,如同山间清泉般悠扬动听。每一根琴弦的振动都传递出一种深沉而古老的情感,让人感受到一种超越时空的宁静。她轻轻嘟起嘴,说道:“音乐是对心灵隐藏的算术练习:心灵在不知不觉中进行了计算。心灵看不清自己的本质,它只是意识的沃土,而意识则通过超弦意识流与灵魂接壤。至于灵魂,它并不完全受物理定律的支配。”

这日早晨,赵慕沄与柳洛秋用完了早餐。赵慕沄说:“半年过去了,也该去你姑妈家走动一下了。顺便带些山核桃和棉条过去。”

翌日,渔梁古镇外的林间小道上。

“快放我下来,不然我这把老骨头就死在这里算了。”一位老妇人挣扎着,后面的大娘边喊边追来,步履蹒跚。

一莽汉和一位书生模样的人,分别骑着深浅不一的枣红色骏马。另外四个士卒模样的人抬着一顶轿子,一共六人。

莽汉拉住缰绳停下,等大娘追近后,伸指一指,大笑道:“你是不是舍不得我,想跟我去当压寨夫人?哈哈哈。”

柳洛秋听到声音,纵身跃起,几个起落后已站在轿前。“你们在等谁?轿子里又是谁?说明白再走。”他剑眉微敛,眼中露出冷峻之色,凝视着众人问道。

“你是什么野小子,活得不耐烦了吗?”莽汉从马上跳下,拔剑向柳洛秋的脖颈斜削过来,招式狠辣。

柳洛秋轻笑一声,弹开对方的剑锋,随着清脆的“铮嗡”声,断剑斜插入土中,不见断尾。

莽汉感到手腕像被电击,脖子上一阵凉意。还没回过神来,柳洛秋的剑锋已贴在他的颈脉上。莽汉如同泥塑般呆立,不敢动弹。

书生模样的人这时脸色变得温和,下马抱拳道:“这位英雄误会了,轿中之人是我们奉命前来接去与女儿团聚的。这个大汉是我在早年结识的绿林好汉,他对这里的路很熟。不信你可以问问马上这位大娘。”说完,他扶大娘下马。

大汉面露惭色,低头站在一旁,不再言语。

柳洛秋轻轻挥手,解开大娘被封之穴道,温言询问:“这位大娘,适才他们所言,可否句句属实?”

“倒也不是假话,但是……”大娘的话还没说完,轿中的一位老妪颤颤悠悠地下来,接过话茬说:“你们回去告诉小蓉她娘,我宁愿死也不愿意去的。她早已不是我们胡家的儿媳妇了。小蓉以后也不可以再用我们胡家的姓氏,免得玷污了我们胡家的名声。她母女与我们胡家再也没有任何关系。”那书生模样的人听后,立刻接口道:“她也是为了让小蓉能够活下去,才选择了苟且偷生。不过,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也不好多嘴。”然后他对大娘说:“老夫人既然执意如此,我们也没有办法。我会回去复命,那五百两纹银就托你家代老夫人保管吧,告辞了。”说完,他摇头叹息,一行六人随即离去。

大娘向柳洛秋行了一礼,说:“多谢公子相救,这位老人家是我的邻居,她家遭遇变故后,我就收留了她。这件事说来话长。”大娘活动了一下手臂,被点的穴道已经通了,她吁了口气,继续说:“公子如果有事就先请吧,这里离我家也不远。我会慢慢扶老人家回去的。”柳洛秋点头答应:“好的,两位老人家路上小心。我先告辞了。”

快到镇外时,柳洛秋向西望去,只见一片苍翠的竹林。他又走了几步,一阵悠扬的笛声传入耳中,他心想:“奇怪,这笛声怎么这么耳熟?嗯,这笛声和这几年偶尔听到的音律有些相似。去看看怎么回事,姑妈家也不远了,稍微等一下再去也无妨。”

于是,他转向西边,循着笛声走去。笛声越来越响,当他来到一片开阔地时,只见几株细竹点缀在一条小溪旁,一位女子坐在一块青石上,手持碧玉笛子,正对着水面吹奏。

柳洛秋抱拳施礼,温文尔雅地问道:“无意惊扰姑娘之雅兴,敢问此曲何名?”

那姑娘矍然一惊,心道:“此地僻静,怎会有生人至此。”却不作答。她起身掩住嘴轻笑,自柳洛秋身侧而过。柳洛秋随着姑娘的身影微微扭头,赧然一瞥,一时痴怔在那里。他从来不以为世间会真的有如梦中之仙子一样的女子;不,比梦中那仙子更加的清晰柔和;绝代姿容也不足以形容。此女子鼻梁微挺,大小适中,面容身材整体给人清雅绝伦之感,有如一块明净温玉。女子有点羞涩的对他轻轻一笑,露出两排白玉般梨花牙齿,瓜子脸双眼皮,抬眼间一双眸子清扬流盼。腰间别着一枚晶莹碧玉笛。

“晚间,可,可有幸在此再次听闻姑…姑娘笛?”柳洛秋这个笛子竟是没完整的说出口。顿时脸色通红,这种莫名不自主的生涩害羞令他好生懊恼。

那姑娘回望他一眼,咯咯一笑,香风掠过,人早已远去。柳洛秋一时怔在那里,神思恍惚。依然沉醉于当地,那眼眸如秋水青岚,笑声如风中银铃,在风中回环若定,在他心间不经意的慢慢装点着。

过了许久,神思略定,他慢慢地往姑妈家走去。到了姑妈家,一进门姑妈便问:“秋儿许是有半年没来了吧,你娘身子骨可好?”柳洛秋回说:“多谢姑妈惦念,我娘安康。”姑妈又说:“你姑夫跟你表弟在镇上打理布料店,隔两三日才回来一次。”说完自去安排酒菜。柳洛秋用完酒菜,诉说一些他娘亲所带之话,以及一些山果核桃。姑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当年你爹不听我的话,非要呆在大都,毕竟那里不是咱们汉人的天下。他在大都也没有什么亲戚朋友,我真担心他会遇到什么麻烦。而且,大都离这里那么远,我们也很难照应他。”

柳洛秋赶紧接过姑妈的话,说道:“姑妈,那些事就别提了,都过去了。”

姑妈点点头,说道:“嗯,往后我们好好过日子。你娘年纪大了,你要多照顾她。”

看看窗外,天色已晚。柳洛秋对姑妈说:“侄儿记住了,表弟也不在家,我想出去走走。”姑妈笑着说:“去吧,别太晚回来。”

月光洒在竹林里,竹叶沙沙作响。柳洛秋来到白天经过的竹林,心里紧张得砰砰直跳。他常常想起小时候和小梅玩过家家的情景,心中便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这几年他对男女之事略懂一二,这是他第一次和姑娘约会,而且是如此美丽的女子。这种陶醉的感觉让他前所未有。他来回走了好一会儿,却始终不见姑娘的身影,心里想:“她不会不来了吧?但她临走时的神情,似乎是答应了。算了,就算她不来,就当在这里吹风赏月吧。”他走到一块大石头前,只见几株细竹的前端开着几朵不知名的花。一阵微风吹过,花儿轻轻摇曳,散发出阵阵清香。他随口吟诵道:“烟花易冷皓月清,看朱成碧横笛偶。佳期如梦乱红飞,绿莎幽径望断肠。”忽然,他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正踩在落叶上,声音越来越近:“江湖路远蓦回首,青山远黛锁心迹。红尘渺醉竹影疏,谁人笑语问花香。”他定睛一看,不是那姑娘是谁?心中一阵窃喜。月色中,姑娘的身影渐渐清晰,她穿着一袭白色长裙,宛如仙子下凡。姑娘嫣然一笑,说道:“你的兴致真好。等很久了吧?”柳洛秋连忙说:“我也是刚到,没关系的。”姑娘又问:“公子贵姓?你看起来不像是本地人。”他回答姑娘:“我姓柳,名洛秋,家离这里有二百里多,是来看望姑妈的。”说着,他轻轻地握住了姑娘的纤纤玉手,只觉得柔软如绵。姑娘的手微微一颤,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姑娘轻轻挣脱,低下头说:“今晚邻居阿玲找我有事,所以出来晚了,我,我该回去了。”说完,她轻笑一声,转身就走。柳洛秋尴尬地站在那里。竹林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月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他的心中充满了失落和期待。恍惚间,他觉得姑娘就像多年前,他在山间遇到的一只迷路的候鸟。他来不及多想,急忙喊道:“明晚我还在这里等你。”心中暗自发誓:“明晚一定要牵一次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