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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露出一副极度震惊的表情,仰起脸说:“皇上,这……这是请求废太子的奏表?”
元宏揉着额角,露出一副不胜其烦的表情:“最近这样的奏表越来越多,朕南征期间,这个逆子究竟做了多少恶事?”他伸手揽起高照容,无限欣慰地说:“幸好还有恪儿,不然,朕辛苦打下的江山,都不知道该放心交给何人。”
“皇上别这么说,太子只是年轻,贞皇后去的又早。恪儿他是弟弟,怎能有这样的非分之想……”高照容低垂着眉眼,像是听了什么令人惊惧的话一样,忙忙地摇头。
元宏抬手在桌案上重重一拍,像是带着极大的怒气,却一句话也不说。高照容像是怕极了,声音里都带着些哭腔:“皇上,您前几天就胸闷头疼,可千万别再为了这件事生气了。”
“朕没被这逆子气死,已经是万幸了,”元宏一双俊朗剑眉都拧在一起,他沉思片刻说道,“这几份奏表都先留在这,你先替朕草拟一道旨意,命太子元恂尽快返回洛阳。这道旨意直接送给太子本人,先不要叫其他人知道。”
高照容的眼睛转了几转,皇上急着召太子回来,必定是下定决心要废太子了,怕这消息提前泄露出去,让太子起了别的心思不好控制。她提笔在皇帝御用的纸笺上写了几句话,递到元宏面前,用撒娇似的口吻说:“容儿蠢笨,恐怕写的不合皇上的心意。”
元宏匆匆看了一眼,便叫她拿到殿外命人送出去。高照容把纸笺折起,交给殿外值夜的宫女,心里盘算着,这消息无论如何该尽快让高清欢知道才好。
华音殿内,冯妙端起一碗苦涩的药汁,仰头一口喝干。素问配制的药效果都是好的,味道却实在不怎么样。冯妙微微皱了一下眉,从银盘里拈了一只青色的酸果,用来除去口中的苦味。纤长的指甲上用极细的笔管勾出藤萝花纹,越发衬得她的手像用白玉雕成的一样。
灵枢凑到素问身边,悄声说:“好奇怪啊,咱们娘娘被那位凶巴巴、冷冰冰的娘娘带出去走了一圈,回来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素问抬手在她额上敲了一下:“娘娘叫你做的事,都做好了没有?”
灵枢揉着额还没说话,冯妙便开口说道:“灵枢辛苦了,华林别馆那边有玄衣卫守着,这几天先不用盯着了。”
冯妙翘起嘴角,元宏的用意如此明显,可她之前竟然一点都没有想到。他也早就说过,背后支持高照容的人,才是最值得担忧的,她要帮元宏,把暗中支持高照容的人给引出来。
她对着铜镜,用沾湿了的羊毫笔尖仔细梳理着一对弯眉,心里渐渐有了一个主意,放下笔管转头笑着说道:“灵枢,你不是最爱看热闹的么,眼下宫里正有一场热闹,不光让你看,还让你亲自去捉。”
她招手叫灵枢上前,低声耳语了几句。灵枢立刻拍着手笑道:“真是好办法,这场热闹我可绝对不能错过!”
从太皇太后垂帘听政时起,宫中便一直有个惯例,每年春秋两季,宫中主事的妃嫔会命人做些面食,赏赐给宗亲贵胄中年纪较大的人,以示皇族对年长者的尊敬。各位亲王的府邸中,总有几位上了年纪的亲眷,因此这赏赐差不多每个亲王府邸都会领到。
迁都洛阳以后,这做法就停了两年,今年刚好人手充裕,又没有南征的战事,总管事姚福全便来澄阳宫向皇上请旨,要不要恢复旧例,仍旧给各个亲王府邸准备这样赏赐。
元宏点头应允:“既然是宫中旧例,仍按照往年的份例去做就好了。”
姚福全露出些为难的神色,叩首说道:“皇上,这是后宫事务,原本该先去问左昭仪娘娘。老奴到华音殿去了几次,娘娘都一直病着不能起身,恐怕今年不能亲自操持这件事了。老奴请皇上示下,按照位份顺次排下来,左昭仪之下便是贵嫔娘娘,这事是不是劳烦高贵嫔主持?”
听说冯妙病得不能起身,元宏猛地站了起来,动作间全没注意衣袍带翻了桌上的茶盏。他往前走了几步,才想起高照容还在一边伴驾,强迫自己停住步子。
就在这一走一停间,他已经想到这事情有些不大对,背对着高照容的脸上,浮上了一层压都压不住的笑意,沉着声说道:“赏赐给宗亲长辈的东西,应该由位份尊贵的人亲自操办,才显得重视。既然左昭仪病了,那今年就交给高贵嫔操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