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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竹赶紧蹲下去掰开她的眼睑,瞳孔正常,脉搏有些加快,霍小兰有气无力地说:“真的是杨法医吗?”

“是是是!你别说话,先休息一下!”杨竹关切地说,希望她尽可能保存体力,只要人还活着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这时候,整个岩洞剧烈晃动了一下,说时迟那时快,透明办公大厅里的人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过了一会儿,这些人又全都凭空出现,表情丰富自然。

“这什么情况?”梁予安也觉得很诧异。

“投影。”杨竹根本不关心里面到底是什么,四下张望想要找到一块趁手的石头,但是这里面虽然坑坑洼洼,却并没有石头。杨竹把视线停留在自己的氧气罐上,她看了看透明钢化玻璃,最后还是解开了梁予安的警服,把潜水服脱了卸下氧气罐。

梁予安从她手里拿过氧气罐,说:“你照顾她,我力气比你大!”

“哐哐哐”地巨响,但是钢化玻璃并没有出现明显的裂缝。

“别砸了,白费力气!”杨竹说了一句,这个情况如果岳迩在就好了,好歹还是物理和化学的博士,她一个学医学到大的人完全拿现在的情况没办法。

梁予安拎着氧气罐站在玻璃大门前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霍小兰挣扎爬起来,指着大门中缝说:“这门的门缝是用橡胶……做的,只要用刀之类的锐器划开橡胶,破坏橡胶之间范德华力,应该很容易……打开门!”

听到霍小兰的话,梁予安赶紧从腰部皮带间卸下钥匙串,用折叠瑞士军刀刺进橡胶间,从上到下狠狠一划,两扇原本紧紧贴合的门里喷出一股气,然后门向两边滑开。

杨竹扶起霍小兰,梁予安把刀别回腰间,接过霍小兰背在背上,两个人走进这看起来热闹非凡的办公大厅,轻易穿过那些走来走去的人们,背后“啪”一声响,原本滑开的门又合上了。两个人向办公大厅尽头的电梯走去,这个屋子里到处是英文,带着诸如pathy、emia、megaly、thrombo这样尾缀的长单词。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的吗?”梁予安的英语虽然过了六级,但远没有好到能认出这些学术单词的地步。

“这是个生化实验室,MTD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没听过。”杨竹随手拿起一张文件,指着上面的“MTDBiochemicalLaboratory”的单词。

“梁队长,放我下来吧,我现在好多了,可以自己走!”霍小兰拍拍梁予安的肩膀,歉意地说。

梁予安和杨竹走到电梯前才把霍小兰放下来,摁了一下电梯开门的摁扭,门一打开,里面躺着四具干尸,扑面而来的臭味让杨竹都忍不住皱眉。

“生化危机?”梁予安第一反应。

杨竹捂着鼻子走进去观察电梯里的四具干尸,都是因为空间封闭窒息而死的症状,淡定地说:“别瞎猜了,窒息死的。难道他们自从被闷死在电梯里,这电梯就没打开过?”

“难说……”梁予安扶着霍小兰,看着两平米左右的电梯被四具干尸塞得满满当当。

“先上去再说吧!各位对不住了!”杨竹倒是没这么多顾虑,把脚伸进两具干尸紧挨着的中间,一手摁着开门的摁扭。

梁予安见这情况,估计要再站下两个人比较难,索性背着霍小兰,也找了两具干尸腰部之间的空隙站着。

“这里是负6层,电梯上最高只能到负2层,看来得想办法找路上负1层。”杨竹对着“-1”这个摁扭摁了半天死活摁不动,只好放弃退而求其次摁“-2”。电梯启动,上升阶段平稳无比,液压电梯又快又稳,四具干尸都没有丝毫晃动。

电梯在负二层停稳后缓缓开启,里面的景象让三人倒吸一口凉气,三个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捂住鼻子。

整个实验室里犹如浸润在血海里,从电梯开门前就是三具纠缠在一起的尸体,一个人把刀插进另一个人的鼻孔中,另一个人从背后开枪,刀插口鼻的男子则握着刀捅入开枪男的胸膛,整个前台都被三个人的血溅满。而他们越过这三具尸体,后面的实验区域更加狼藉不堪,玻璃器皿碎了满台,插在不同人的身上,尖锐的金属实验工具糊着凝固的暗红色血液。身着白色实验袍的人们横七竖八倒在实验区域里,有些死状甚为惨烈,肠子被扯出老远,各式各样的细菌从大肠里蔓延出来,造成了这一实验室里的腐烂气息,强烈的氨臭味把空气逼得无处可留。

不少被开膛破肚的尸体由于胃液、胰腺液的外泄,发生了体外自溶,但是他们基本保留了外观的完整,空气不足加上这里没有食腐昆虫的肆虐,腐烂只开了个头就进行不下了。

杨竹首先就跑到前台旁,把中央空调通风全部打开并且调到最大,一时之间臭味风起云涌,熏得他们眼泪直流。三个人就像是掉进了沤了十年无人清理的乡下粪坑,陈年臭味发酵,醇厚到让人无法呼吸。

“这里起码死了二十多个人……居然没有人报案!”梁予安捂着嘴惊叹。

杨竹大概听清楚了他的意思,指着这些死者泪眼汪汪地说:“激烈互殴导致的严重创伤,失血性休克死亡。”霍小兰虽然是实习法医,但是也没有见过这么惨烈的大规模死亡场面,害怕地拽着杨竹寸步不离。

通风了半个多少时后,这里总算让人舒服一些了,梁予安在这里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任何能够上负一楼的通路,唯一的出路就在那部死活摁不动“-1”摁扭的电梯里。杨竹则在死尸堆里检查着,这些扭打在一起的尸体难解难分,多数人看起来还比较年轻,二三十岁的样子。

“这些人死亡时间估计在3~6个月左右。”杨竹站起来,叉着腰忧心忡忡地说。

梁予安拿着一叠沾血的文件递给杨竹,问:“你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杨竹接过文件从上到下快速扫了一眼,表情立刻就变了,说:“他们在研究A,陈灵从小美牛肝菌孢子中提取的致幻成分,这种致幻成分会激发动物的强烈暴力倾向!”

三个人脊背发凉,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