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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

在钱唐这个处处规矩的地方,拿规矩压人的处处皆是,可各显神通想要跳出规矩的同样处处皆是。

台上,一曲唱罢,妖魔殒命。

台下,两个保义团兄弟从大门方向进来,倚在出口,微微颔首。

龙涛举起碗中烈酒一口饮尽。

冷眼瞧着这满堂的暖烘烘、醉醺醺、闹腾腾。

拔出了藏在桌下的解腕刀。

…………

楼上。

气氛凝如冰沉如铁。

牛石自斟自饮,似胸有成竹;曲定春埋着脸,看不清神情,像在积蓄着什么。

楼外雨声哗哗,显得自楼下传来的咿呀唱戏声尤为幽渺,可就这些许幽渺落在席上如坐针毡的其他人耳中,却是格外地刺耳。

“甚么鸟腔,唱了一遍又一遍,不晓得犯忌讳么?!”

一个绰号“刀口蜮”的泼皮头头忽的一拍筷子,腾地起身。他语句含混,好似含着一口水。

“咱去叫楼下换上一曲,免得碍了酒兴。”

装模作样走向门口。

骂咧咧一推门。

撕拉~

但见一张贴在门外的黄纸随之裂开,飘然落地。

霎时间。

楼下一直微弱却从来清晰可闻的种种酒宴欢闹声戛然而止,咿呀的侠客故事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惨叫,是哀嚎,是砍杀。

门外一具尸体血流未冷,旁边的刀手循着动静回头,正与“刀口蜮”撞了个照面。

双方短暂一怔,同时动作。

刀手提刀冲来,和身捅刺。

“刀口蜮”反应迅速往后一跳,张嘴吐舌,舌头红透肿亮,舌面上刺青显眼。

“哈!”

怪异的吐气声掀起一股腥风,风里夹杂着数不尽无形的风刀,“铿锵”乱跳,于刀手拂面而过。

只一刹。

大蓬血雾飞洒,刀手似瞬间遭了凌迟,浑身血肉模糊,哀嚎倒地。

“刀口蜮”匆匆一瞥,没投去第二眼,心里只一个念头:哪一家发了疯?敢在盛和楼里动手!

目光不由自主转向了曲定春。

曲定春亦幽幽抬眸。

双方目光交汇的一刹。

无需多言。

曲定春猛然暴起,瘸腿难快,便奋力把自个儿扔了过来。

“刀口蜮”亦不假思索。

“哈!”

刀风又起。

几个挨得近的泼皮头头破口大骂连滚带爬躲避,曲定春却一点不停,侧身沉颌,硬生生冲进这千刀万剐,血雾向后飞溅,身躯却一往无前撞入“刀口蜮”怀中,两人一并滚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