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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那小娃娃,魂魄干净,未受人世污浊,端的是上上之选。”
“唉,只可惜吃人是大恶,愿吃的给不出钱,有钱的又不愿吃。这位大爷,你说说……”
侏儒咧着嘴,血溢出来,把笑脸放大许多倍。
“我该怎么做呢?”
李长安心里涌出不详的预感,仍抱着侥幸:
“孩子魂魄何在?!”
侏儒只是嬉笑,黄尾却幽幽一叹。
“道长,别问了。”
他指着栅栏里的羊羔。
“小娃娃们的魂魄不都在这儿么。”
羊羔们缩在角落,从始到终没有一点反应。
有风从进水口渗进来,吹起暗沟里山积的下水料散发的腐臭,蚊虫惊起,绕着光柱嗡嗡,越加暗淡的微光里,厚实案板被血水染得发黑,从天花板悬下的铁钩微微晃动。
任谁都可以轻易想象出,“羊羔”们是如何被扒皮放血,开膛破肚,斩断四肢,分割肋骨,挂上铁钩。
李长安默不作声把侏儒按在案板上,换上把厚背斩刀。
“且慢!”
华翁焦急出声阻止。
“老帮主,怎么?”道士说话很不客气,“这玩意儿也是咱褐衣帮的?”
“你答应过。”
李长安一声不吭。
华翁绷紧了面孔。
“要按我的规矩办!”
道士笑了笑,而后猛地砸下砍刀,没砍下脑袋,只将侏儒的尖笑与嘴巴一并捣得稀烂,死狗一样丢在华翁脚边。
“他是你的了。”
………………
华翁与几个坊的鬼头商量着如何处置侏儒与后续之事。
李长安懒得参与,自个儿上到院子。
宅院已被华翁等帮会的人手控制住,驱赶好奇的路人,控制半死不活的地痞,翻捡可用的财货,一套业务娴熟得很,完全没有李长安插手的余地。
雾气难得散尽。
天阔云低,海风温润。
黄尾上来寻道士说话时,他正摊在石阶上晒太阳。
黄尾挨着坐下,大大伸了个懒腰,好似要把全身黄毛都当风捋直了,好去去在地下室沾染的秽臭。
“道长还在生气?”
李长安不爱生气。老话说得好:能解决的事,不必生气;不能解决的事,生气也无用。
所以道士疲懒地打了个哈欠,反问:
“审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