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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

这是骨裂的脆响。

要在钱唐街面上混出头,狠字当先,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这剧痛竟反倒激起白杨儿的蛮性,他紧握剑柄愈发死力,无视剧痛,拼命把剑往自个儿方向扯。

却不料。

蓑衣人手腕突兀一翻,转拽为推,借着白杨儿的拉扯,倒把剑首化作一柄小锤,往对方咽喉迅猛送去。

触不及防,白杨儿只勉强含起下巴。

下一刻。

先是一痛,继而满嘴塞入铁锈味儿,头骨剧颤晃得两眼发昏,脑浆像是煮沸的肉汤翻腾不休,教人恨不得立刻兜头睡去。

然而,不能晕。

他用尽最后神志咬住舌尖。

再度清醒。

发觉自个儿已松了剑柄,又退了两步。

遭了。

惊惶抬头。

刺入眼中的是蓑衣人挥起的一道潋滟冷光。

白杨儿踉跄几下,不可置信地垂下头,

胸腹处,一道狰狞的豁口下,隐约见着颤动的内脏。

他怔怔要去捂。

剧痛迟来,霎时攫去了所有的气力。

身子晃了晃,终于又踉跄几步,无力伏倒在了堂子中间那口大锅的锅沿上。

脏器与血水顺着豁口垂入沸腾翻滚的肉汤,顿有血沫冒出锅沿,扑入火中。

“呲呲”声响里。

火光骤然一高,映得堂下各色面孔赤红一片。

喵嗷~

黑猫似被火光所惊,发出凄鸣,叼着一块带骨羊肉,蹿出门去。

在场的汉子们这才惊醒,翻腾声、惊喝声、怒骂声……一时纷乱。

蓑衣人并不搭理,只守住大门,挑起一把酒壶,昂首牛饮。

待他一口饮尽,又重重擂了两下胸口。

堂中混乱已然平息,汉子们个个操持起兵刃,冷冷逼视。

被拱卫在中心的罗勇一把推开手下,拿过一把朴刀,跳下堂前。

先皱眉瞥了一眼那白杨儿,他还没死透,喉咙里“嗬嗬”有声。

“可惜了一锅好肉。”

他冷冷一笑。

“法王爷爷立庙在即,我在这宅子设宴好些日,便是等有那不甘心的狗急跳墙,没想许多日,有种的只你一个!”

又上下打量几眼蓑衣人。

无声杀人又孤身入席,诚然是个有本事有胆气的豪杰,可在场的有胆子有本事的又岂止一个?

终究双拳难敌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