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尘提示您:看后求收藏(36全本36qb.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纷呈熙攘的大厅,来往匆匆均是过客。池晗光呆呆地站着,麻木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僵硬的笑容,连弯腰鞠躬的姿势都是僵硬的。

.

池家老宅院里,古木参天,在混沌寒气的冷冽季节里,丝毫不见衰败之象。

温浩骞撑着二十四骨直柄黑伞,踩着长满苔藓的青石板路基,从宅院后方的花园深处走回前厅。

忽然,面前一把伞“哗”的掉落,摔进落满污水的青石地上,宛如一朵绽放的黑莲。

温浩骞撑着伞站在雨中,看到四五步开外的女孩,脚步沉顿地走在飘零的细雨之中,仿佛失了魂魄,长发濡湿紧贴面颊,满身被这黑色肃穆压抑,在老宅院森冷逼人的料峭寒意里,唯独那块白的如雪的围巾,将她毫无血气的脸衬出纸色。

在风中摇曳的黑色莲花,浑身散发出悲凉和寂寥的女孩。

那一瞬间,他只后悔自己没带纸笔。

温浩骞收了伞,抖下残留的雨水,搁在置伞架上。

前面围着一圈拍照的记者,从他们身旁经过时,听到有人说:“那位就是池新沅先生的长孙女?细一看,和池老几分想象,老先生病逝那年追悼会怎么没见她来?”

“说来可怜,池新沅三对儿女,老大池云易夫妇早亡,老幺池湘云女士至今未成家,中间还有一个老二池云望早年与池老断绝关系离家至今未归,池老先生家就仅剩这颗独苗。”

另一个插、进话去,“听说那孩子自小由池湘云女士照料,性格古怪的很,大有仙逝艺术家之遗风……”

“……我听我一个和池家走的近的朋友说,那女孩和池老关系很僵,五年前池老逝世她没参加追悼会就是最好的证据……”

……

温浩骞的目光忍不住追向灵位前默立着的黑衣女孩。

她已经换去了刚才那身行装,黑色的丧服穿在身上显得大而臃肿,湿发被吹干在脑后简单扎成一个马尾,及眉的齐刘海,虽低垂着头,眉目却总算辨的分明。

女孩向上前祭拜的吊客微笑鞠躬,虽说是微笑,唇角却始终未过分上扬,一直维持在一个平稳的弧度,疏离而礼貌,却总归比刚刚门口的那一幕,多了几分少女的温度。

思虑良久,终是迈足至前。

“浩骞,给。”池湘云把一炷香递给他。

温浩骞双手接过,走至池新沅灵位前恭敬地拜下三拜,把香插入香炉。

他走回去和池湘云寒暄两句,说话的过程中,旁立着的女孩始终低着头。

池湘云转头向池晗光介绍:“晗光,你还记不记得温叔叔?”

被叫到名字的女孩缓缓抬起低垂的头,露出一双沉沉乌目,她盯着温浩骞好一会儿,一直被刘海遮挡住的目光,如拨云之光,刺眼锐利,直视不避讳,笔直地看着他。

温浩骞一怔,这双眼睛,像极了一个人。

许久,池晗光漠然地摇头:“不记得。”

温浩骞没有笑意地笑了一下。

池湘云脸上尴尬失望交织成一片,只短短停留一秒,很快又恢复常色,笑里带着宠溺:“小时候最黏温叔叔的,才几年功夫就不记得了。”

温浩骞不甚在意道,“不怪晗光忘记了,我走的时候她才这么点,”边说着用手比了一下,“几年不见长这么高了。”

“小孩子长的特别快,尤其这两年抽条似的猛长个,”许是温浩骞回来,家里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池湘云心情比往日好多,“你多留几天在家吧,明天你哥和你师兄都要来,房间我已经叫人备下了。”

温浩骞笑笑,“那就劳湘姐费心。”

他的目光落在池晗光身上,她仍是低垂着头,大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之下,教人看不分明神情。温浩骞刚想说什么,被后面围拢而来的一群记者打断。

“请问池小姐,传闻您与您先祖父感情破裂是真的吗?”

“池小姐在书画上天赋异禀的您没有坚持画画是否与此事有关?”

“池小姐,令祖父逝世是否关乎此事?”

“池小姐……”

“池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