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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局,我明天下去请假,晚上传世在万豪开发布会,我要岳迩要出席,下午提前过去准备。”杨竹拿着请假备案去找庞经国。
庞爷看都没仔细看,大笔一挥直接签名,末了还叮嘱:“戴个窃听器,注意观察跟戴珊珊、虞晚风走得近的陌生人。”
“您也知道虞晚风?”杨竹有点意外,他什么都没看,竟然知道她请假去干什么。
庞爷签完字把笔往桌子上一扔,靠在沙发上,大肚子顶着书桌,道:“半个月前就做了治安报备,我们安排了万豪周边的巡警、派出所跟主办方承办方演习,制定各种突发事件的紧急预案。都是反恐等级,呵呵,你们面子够大的啊!”
杨竹作为目前四大股东之一,对此一无所知。
“难怪大刘最近忙得不见人影,辛苦你们了!”杨竹礼貌道谢。
“周六是明河酒店的开业庆典,后天才是重头戏,董局要亲自出席。哎,前年的事情,实在是影响太差,要不是这一件事,我也不至于被撸下去。”庞爷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丢到桌上,对杨竹说:“你看看。”
杨竹翻过文件正面,上面写着两个斗大的“机密”,她解开绳子,从里面掏出一份尸检报告,死者“卜崇华”,模样看起来很年轻,杨竹隐隐约约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儿看到过。索性往下扫了几眼,尸检内容并不复杂,他死于埃博拉病毒感染导致的急性发作。
“前年被害死的法医?”杨竹猜想应该是那死去的五位法医之一,就试探地问。
庞爷点点头,右手摩挲着肚子,说:“卜法医和你一样大,他父亲卜军当了四十年老警察,还占着副局的编制。你知道为什么吗?”
杨竹很不解,他为何要跟自己说这些,但她没有表现出不耐烦,认认真真地听着,并直率地回答:“不太明白原因,是因为儿子的死,让卜副局对局里很留恋吗?”杨竹倒是听过这个卜副局长,却还真的从没有见过他。
“老卜是我师父,他儿子也是我徒弟,从进局里什么事都是我手把手教。小卜也能算我半个儿子,他去世我一样难过。我们把案子破了,董局看老卜年纪大了,又刚刚丧子,就打算跟上面申请让我接他的位子。但是,当时外面想要塞进来一个人,担任副局长。”庞爷说到这里,顿了顿。
“谁?”杨竹忍不住问。
“何珑珑,明河酒店董事长季重的太太,市里政法委第四副书记。不知道,你听过她没有。”庞法医抬头看杨竹。
杨竹点点头,她和季明河从小是同学,见过何珑珑好多次,可以说季明河那泼辣的样子跟她妈妈一模一样,无理不饶人,得理就更不饶人了。
“这个女人厉害得不得了,大杀四方,公检法谁也不敢得罪她。本来小卜那个案子,嫌凶自杀,我们还要继续再查幕后主使,她硬是要我们结案。从她上任开始,已经干涉了我们很多案子,包括你父亲的案子,当时成立专案组来查,她第二天就要求我们解散,认为对一个失踪案没必要大动干戈。案子一个月没破,催着董局挂成悬案。所以,小卜的案子没查下去,老卜自然不肯,和董局一合计,决定他先占着副局长编制,提拔梁予安上来当刑侦大队队长,我还是副队长,名义上干副局的事情,没有副局的待遇和名分。以免何珑珑真调进局里来,干预更多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外人是不知道,我依然在调用警力查那些没有下文的案子。”庞法医说到这里,胸中一股郁气呼出。
杨竹低着头,心里有很多愧疚,也有很多疑问,便说:“原来是这样,那何珑珑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些事跟四季集团有关系吗?”
“问题就出在这里了,到现在为止,我们只有间接线索表明,很多案子跟司四季集团有关系,没有直接证据。老卜还有一个月就要办理退休了,换句话说,一个月内,我们一定要把案子破了,尤其是四季集团到底在背后捣什么鬼,要拿出铁证!不然,一个月后,别说你还能不能想出外勤出外勤,想停薪留职就停薪留职,我会不会去哪个派出所天天站门口摇扇子喝凉茶给村民搞调解都说不定。明白吗?”庞法医非常严肃地跟杨竹说。
杨竹的心砰砰砰跳得很快,果然庞法医知道的内情比她多得多,在她来之前,就已经着手布局要掀开这盘蒙着黑布的大棋,她也郑重地承诺道:“您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
“下星期,我把梁予安调回来。我知道你们俩因为他继父的事情结下梁子,现在紧要关头,私人恩怨都给我放放。当初是我安排他俩到你身边,这事情搞砸了怨我。你父亲的案子,这个月也必破,必须把苏殷澄抓到,到时候你跟他冤有头债有主,爱怎么闹都行,别带到工作里来。听清楚我的意思没有?”庞法医不放心地说。
杨竹想起梁予安给他的纸条子,他守口如瓶的秘密里,也包括了这一部分吧!
“我明白。”杨竹也没有多说,个人恩怨算的了什么,何况这个人恩怨,现在也没有什么需要了结的,就算父亲真是苏殷澄所害,她还能杀了梁予安不成。何况,在她心里,还对害死父亲的凶手身份、动机有些许疑惑。
“你明白就好,这个月你万分注意自己的安全。不要单独行动,出入要有同事陪同,通信讯号24小时不许断,得知新线索必须上报,不允许以身犯险,重大安全问题一定要遵循行动决议。这些都是最基本的要求,我就不多说了。”庞爷重新攒了口气,换了一种语气,近似于有碍面子的请求道:“你是传世第二大股东,按照现在《公务员法》就麻烦了。所以,下周一起你就从局里离职,我跟南海大学的校长商量了一下,把你的编制放入南海大学,你以外聘专家身份到局里来工作,和岳迩一样。同时,你也好好利用你上层社会的关系与人脉,去查一查四季集团的底细。”
这样的变动,杨竹有点始料未及,但是并没有什么不可以接受的。让她为难的是,她疏离父亲所在的上流社会已经很久了,她更没有陶晨轶梁予安那样逢场作戏的本事,不知道要从何下手,只好如实地说:“去查四季集团,我尽力而为。但是,我……可能……”她很少这样怯懦退缩。
庞法医用食指敲敲桌子,提醒道:“你动动脑子啊,好闺蜜不是任丹心嘛,戴珊珊虞晚风都是你什么人,你说你下个月考虑参与公司运营,希望她们现在给你时间和机会去熟悉,自然就有这样的机会!别说你做不到,你就是抗拒而已。我要是丢你一具尸体,你就说不出尽力而为四个字,直接撸袖子干。你已经向我证明了,你是一个好法医。在这种特殊情况下,我们更需要信仰正义的战士,捍卫我们所信仰的价值。”
杨竹习惯了弗朗西斯那一套“正义是法官的事情,我们只揭开真相”的理论,对于庞法医这样彻彻底底参与捍卫正义的做法,她从心底里生出抵触,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点点头答应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