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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模糊糊一阵熟悉的暖意,轻柔柔撩拨她昏沉的知觉,迟缓的睁开眼睛,那团白绒毛球蹭着她的身侧,挤进怀中小小的空隙,它的两只眼睛圆亮溜转,长耳朵怜悯的拂过霍涟漪的脸颊。

“兔儿---”她气虚的轻喊,想疼死收抚摸那雪白的软毛,竟丁点儿力气也使不上。兔儿似能明了,圆滚身躯更加偎近霍涟漪,感觉这唯一的温暖,她静静的合上眼睛---

周遭寂静无声,直到一阵急促的脚步踩着草地沙沙作响,步伐陡地停在了霍涟漪的身边,然后是重重,痛苦的喘息声,那人跪了下来,试着想将霍涟漪的身子抱起,却不敢动手亦不知所措,抖着手撩开遮住脸蛋的长发,见到裹在肩上的布条正渗着血,还有颈上那清晰的勒痕,他喉中又发出来痛苦的低吼。

霍涟漪被惊动了,再度的睁开眼睛,铁无极的脸靠得好近。

为何会有这样的眼神?他该是憎恶她的,她是仇家之女,可爹爹又盼着她死,自始至终永远是别人的一步棋,她该往何处去?

原以为上头给的怜惜,她内心深处的渴望悄悄开启,由这个男子身上感领无限的柔情,渴望---结果竟是丑陋如斯。眼前是一场梦,这肯定是梦,虚无缥缈的境界中容许她编织遐思,那男子眉眼愁容,眼底漾着不舍与焦虑,感觉他的掌心传来的温度,轻轻的覆盖了自己的脸颊。

霍涟漪眼睫合了又开,眼泪无声无息的坠落,迷茫的望住铁无极。那样的脸,那样的神情,勾引着霍涟漪柔软的心,即便身处梦中,她也甘心认命了。

“无极---”脑袋昏昏沉沉不济事,声音刮痛喉咙:“丹辰危险---”

“丹辰没事了,一切都没事了。”强压住喉间的紧涩,铁无极的声音变得粗嘎低沉,大手继续抚着她泛红的脸,“你在发烧。”

“没发烧---是毒---”一切都没事了。霍涟漪想着他的话,心归平静,觉得好累好累,跟着眼皮缓缓的合了起来:“我好困好冷,你让我睡一会儿吧---”

铁无极心痛的抿紧唇,小心翼翼的翻转她纤弱的身躯。

“你为何在这儿?”霍涟漪突然丢出一个问题,高烧让她的神智模糊。不等铁无极回答,她冲着他笑,似乎找到了答案。“我知道---我知道---你在找小兔儿,雪梅的小兔儿---”她困难的挪了挪身子,偎在怀中的那只白兔无辜的眨动着大眼,不理会两人,蹦着蹦着跳开了。

“兔儿好好的---你瞧,它好好的,别担心,别生气---我不会让它受伤的---”

胡乱呢喃,她头好重好痛,弄不懂眼泪为何纷纷乱坠,她理不清思绪,那些珠泪有自主的权利,在脸颊上蜿蜒成河。

“别管那只该死的兔子了!”铁无极胸口涨痛,从未感觉自己这般的无用,见她一身的伤,如同千万支针刺进了心房,他痛苦而晕眩。“我带你回去。”

霍成理肯定藏匿在这附近,他理都不想理了,只要找到了她,什么事都不重要了。

这就是他想见到的结果吗?要这名女子明志以示,可他万般料及不到,她心中对他的信赖与感情如此的执着,真能无畏生死,也不愿让他蒙羞。思及她与霍成理抢夺机关图和降书的片段,那场面令他惊惧犹存,一辈子没受过这样的折磨,她在眼前受苦,他却没能守护她。

尽可能放轻动作移动她,再如何小心,仍免不了扯痛伤口,后面有紧紧咬牙承受,小脸难过的皱起,当铁无极一把抱她起身时,终于忍不住发出了哀喊。

“该死!该死的!---”铁无极不断的诅咒,痛骂自己也痛骂整个情景,一听见霍涟漪的低喊,他决定自己已濒临疯癫,无助到了极点。

细细喘着气,等待肩上的痛感慢慢的退去,霍涟漪被抱在宽阔的胸膛里,感觉两只健臂牢牢的抱紧她,去路茫茫,她不想知道,那已毫不重要了。

然后,她想起一件事,他对她承诺的约定。

“无极---你答应过我的---”在他的耳畔,她虚弱轻语。

“什么?”他听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