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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鹤聆坐在副驾驶,欣赏了两秒。
忽而幽幽道:“小师妹,你有没有闻到车厢里一股子酸味儿,吃醋了?”
顾星檀趁着红灯踩下刹车后,面无表情地扭头看他:“我才没有。”
“以你平时的性子,可不会搭理那位唐小姐的挑衅。”
这还没醋,周鹤聆苍白的指尖去碰前面垂落下来的那枚雕工精致的玉貔貅车挂,随口闲谈般:“吃醋是在意的开始,在意是喜欢的开始,喜欢是爱的开始。”
话落,最后吐出一句石破天惊的结论:
“所以,你爱上他了。”
这什么鬼才逻辑?
顾星檀觉得荒谬至极。
“我就是生气!”
作为容怀宴的正牌老婆,让他帮忙补个画意都公事公办的谈钱,别的女人过个生日,他都亲自画一幅画相赠,她生气是应该的吧?
听到顾星檀的自我分析,周鹤聆倚回靠背,双手交叠放在膝盖,狭长眸子意味深长:“哦。”
“生气也是爱情的开始。”
顾星檀路边停车——
请他滚。
周鹤聆最后慢悠悠补刀:“恼羞成怒。”
顾星檀:“……”
*
回到枫湖居后,顾星檀强忍着怒火,狠狠泡了超级奢华的澡,也没消下去几分。
仅穿了件单薄睡裙的少女,坐在化妆镜前,潮湿的睫毛垂落间,映下浅淡影子,指尖捏着梳子,慢条斯理地梳理着及腰的长发。
淡淡的清香仿佛可以让人平心静气。
然而。
顾星檀表情看似平静,脑海中却不由得浮现出那副容怀宴亲手所绘《杜若图》。
不知道过了多久。
原本安静坐着的少女,蓦地起身,一把将象牙白的梳子丢到桌上。
发出‘砰’的一声响。
特意定制的白玉质地的梳子断成两段。
顾星檀看都不看一眼,提着长长的裙摆,直奔二楼画室。
红唇紧抿着——
容怀宴不给她画。
她自己画!
宽大的木质桌子前。
顾星檀视线定定地落在左侧笔架,一只只粗细不同的画笔,排列清晰。
原本因为生气而活蹦乱跳的心脏,不知不觉地,逐渐变成了心慌。
那种骨子里渗透出来的慌。
明明穿着极为单薄的真丝睡裙,却开始浑身慢慢冒出冷汗,这是她清醒时,第一次这么仔细地去看这些笔。
顾星檀闭了闭眼睛,避开了点视线。
决定先准备好砚台、以及纸墨。
刚打开书柜,就看到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比黄金还要珍贵的桐烟徽墨,以及一方云纹端砚,这方砚,据说当年在国外被拍卖时,是被一位神秘华国人高价拍走,没想到这人竟然是容怀宴。
很好。